彼时一至支带着火光的利箭漫天飞雨般冲向白静和独孤子诺,落地声处更有天雷荡荡,整座密林晃荡不已一片浓烟滚滚,很久才平息。
空地上蓦地出现了一批士兵,将这十来米的地方围了个里外三层,地上随处可见的雪坑露出黑黝黝的土地,以及被火药炸的四分五裂的公箭,更多的是扎在那雪堆上,像个箭冢。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中间浓烟中那数米高残枝枯雪拢起来的雪堆上,手中长弓拉满了玄,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主子,有雷云箭在,那女子必死无疑。”她的身旁响起一恭敬的男子声音。
冉竹紧紧的盯着浓烟散开下逐渐清晰的高高雪堆,双眸通红,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低低回响:
“白静,你就这么死了吗?呵呵……死了。师父……””
“师父,师父……”冉竹口中喃喃叫道,浑身打了个冷颤,眸中肆掠疯狂。
记忆中有关于玄镇的美好种种排山倒海而来,独孤子诺温润的笑,皎皎月色桂花树下练武时宛若仙姿的样子,做一桌桌美味的他,她犯错时装傻撒娇下无奈宠溺的他……
耳边撕扯的厉啸一下下割着冉竹的神经,下一刻她跪在雪堆旁,伸开手拼命扒着雪,神思一度散乱。
士兵相互望望,不明白这刚刚接手他们将军位置的主子这么疯狂是为何意,见她在那挖雪,领头的示意一部分士兵放下弓箭帮助她一起挖雪。
“天明统卫,刚才跟在女子后面的男子会死吗?”冉竹头也不抬的问道,嗓音里有着她都未发觉的颤抖。
她导演了这一场假装跟独孤子诺回扶余国的戏,激怒白静露面。她只是想杀掉白静,可却从未想过要杀独孤子诺。
他处心积虑利用她是事实,她恨但更多的是心冷。何况徒弟弑师这样的罪名足以让她愧责不安一生。
“这……”天明面露为难,虽然主子只是下令众人射杀那女子,可弓箭无眼,而且弓箭上还绑着火雷子,引线烧完就炸了,就算没射中那男子恐怕现在也只剩下半条命。
“出来了。”有士兵叫了一声,冉竹没再听天明支吾下去,急忙爬起来向那士兵跑过去。
被挖开一米多深的雪堆旁,白静一身紫黑长裙被炸的破烂不堪,好多地方都露出了黑乎乎夹杂着鲜血的皮肤,唯独没见到意想之中的箭头。
她背对着众人一动不动仿若死绝,身子下正压着一名全身灰扑扑的男子,他的左膝盖上一支只剩下银色箭头的利箭一半没入其中,正是独孤子诺。
天明上前一步双指并拢搭在白静喉咙处,随后冲着冉竹点点头,得到冉竹示意他将白静推翻了过去
冉竹双眸早已泛红,走到早已被浓烟熏染的面目全非的独孤子诺身边慢慢蹲下。毫无血色的手颤颤伸向他的鼻息间,一颗心早已堵在了喉咙里。
还有气。冉竹心中呼了口气,绷紧的身子稍稍有了丝松懈。忽然浑身一紧,伴随着耳边天明的厉哧声她整个身子被人反扭钳制住。
就是刚才还探测独孤子诺是否还活着的手此刻被白静抓在手中,而她跳动的喉咙处正传来阵阵刺痛。
两百士兵双目圆瞪,谁都没看清被天明推到一边的白静是何时醒来又是如何越过天明将他们的新主子拿住,并在这会功夫她甚至一脚将天明踹飞到两米外。
“几个月没见,你真是长本事了啊。竟然布置了这么精密的安排。啊,我记得你从小就不爱撒谎,现在倒是说的很流利啊。”
白静吃吃笑道,不知是不是动了力气的缘故,头发里有汩汩鲜血流出顺着脸颊蜿蜒而下,伴随着她尖利的嘲讽,恍若恶鬼。
“最厉害的不还是你吗,装死骗过我们。”冉竹冷声说道,喉咙皮肤随着说话颤动,明显能感觉割在上面的疼痛,坑洼不平。
地上的独孤子诺依然不动,看来是真的昏过去了。
“我说过你永远斗不过我的。我现在就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带着血腥气味的话语自冉竹耳边浮到脸颊上,不等冉竹开口就听白静再度开口:
“想你们主子活命吗?”
话语里带着几分调笑,却听得人毛骨悚然。
“这里已经被我们全部封死,你是逃不了了的。你放了她,我们可以考虑放你们离开。”
天明站在白静对面诱惑道,此刻为了冉竹安全也顾不得违背命令私自做主了。
“考虑?哼,宵小之辈还敢威胁我。我数十声,你手下全部拔剑自刎,否则我就杀了她!”
白静叫道,掐着冉竹喉咙的手指往里深了一寸,感觉到冉竹痛苦的扭曲,她笑的更大声了。
“你疯了。”冉竹大骇道,三个字却花了大力气才说出来。两只手拉扯着白静的手,拼命挣扎。
士兵面露惊恐,齐齐望着天明,对于冉竹这个刚接任的主子来说,天明无疑才是他们心目中的顶梁柱。
“我们都死了,你反悔谁又能知道。”天明亦是在犹豫,望着冉竹发白痛苦的面容多了几分挣扎,这些都是和他一起刀山火海里走出来的兄弟。为了一个连身份背景都不知道的主子就送了性命不说,万一那女子等他们都死了再杀了主子,岂不是白死了。
“我可不敢杀她,她可是你们大宣朝的圣女,杀了她我岂不是连大宣朝都走不出去了。你这么吃惊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白静看着众人越来越吃惊的脸色,心中大感得意,她看得出这些士兵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