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畈村的周红渠近日是忙的焦头烂额。
他的新房子,外面的屋壳子已经建好了,现在是紧张的装修阶段,这他可不敢大意,花了老多的钱和心血呢,可不能白瞎了,他还等着在沿海打工的儿子周子宁回来,给他说媳妇呢。
只是房子的事还好说,无非天天窝在那里盯着,瓷砖贴的歪了斜了,可以随时返工嘛。可村委不还有两位客人在吗?那天晚上喝酒,聊的事可不是事来的,得再商议商议,周红渠还是要陪着实地去走一遭的。
“特么的,都入秋了,咋还这么热?”一边向村委会晃去,一边嘴里唾骂着,正午的阳光**辣的,晒的他光秃秃的脑壳子生疼。
边走边想着,刚刚把那个县公安局下来的什么高大队长一行给打发走,查什么劳什子的无名女尸?
真特么的事多,没完没了的,这无名女尸周红渠是听说过的,只是他们周家畈村没有听说哪家少了人,外面打工的也都联系了,没有少,不关他们周家畈村的鸟事。
那边村委的客商在等着,家里的活也放不下心,王玉花从家里拿了钱便又回卢湾娘家去了,这个贼婆娘,败家的媳妇,特么的就不能给老子好好在家盯盯吗?
这刚把高剑南打发走,周红渠忙的喝水都闲耽误事,抽身回家打个转转,便又急急的要往村委会奔去。
一路上,脑子里被各种事情塞的像糨糊一样,被太阳一烤,汗就贴在背上难受的慌。那个镇委会的纪委那边不是说要调查自己的吗?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个查法,特么的,真是窝火
“哎呀,周书记,你可来了,等你好半天呢来来,抽支烟”那个外来的客商,年轻的梁卫在村委会门口,老远的就看到了周红渠,高声的打着招呼,很是客气,嘴上说着,手上也没闲,人还未到,烟已经敬了上去。
“好好”周红渠脑袋晕乎乎的,脑壳子快被晒熟了,心不在焉的接过梁卫递过来的烟,就着梁卫双手拱着打燃的火机点了。
“吁,这鬼天,这么晒”长长的吐了一道烟柱,周红渠恨恨的又骂了一句。
今天约好的要陪梁卫和尤日进两位客商实地去看一下,他们定下来的要哪一块水面,具体位置在哪,面积多大
周红渠对这些其实是不怎么上心的,落雁湖那么大,龙山水库周遭近万亩水面,你用的完吗?你要的了吗?
至于这两位客人要拿这些水面去干嘛,周红渠更不关心,我管你那么多呢,这水里,无非就是养鱼啦,你还能变出花来不成?
他在意的是这两个人可以给出多少钱这些钱里又有多少是他周红渠的。
本来是不用他周红渠亲自去劳动大驾的,谁知道村委那个该死的周建文非要建议,说村委班子的最好都去实地看一下,周红渠你是村支部的一把手,这个事你更得亲自去实地把把关。
这要换往日,周红渠早就一把唾沫星子给周建文喷远远的,尼妹的,出去跑一趟,长见识了?看的眼花了,胆子也肥了,是不?建议?建议尼玛戈壁的,周家畈你说的算,还是老子说的算啊?
只是这回周红渠忍住了,县里的黄主任黄锐敏提醒他的,清溪镇镇委准备调查他的警告,还声声在耳呢,这个关键的节点,可不能再特么的生什么幺蛾子了,维护村委班子的团结,哪怕是表面上的,就是不能让人抓到了把柄。
行行行,去吧去吧,迟早老子要把你撵出村委会的,不开眼的老东西
在村委会里凉快了一会,灌了一大壶茶水,找了顶草帽,抓起戴着,周红渠一行便沿着村里的道蜿蜒着向龙柱山上走去。
村会计周国成年纪青,挎个包走在最前面,周建文的脚力倒不差,紧跟着周国成,两人却是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去了,剩了周红渠和梁卫、尤日进拖在了后面。
与前面两人的距离隔的越来越远了,梁卫和尤日进悄悄的在后面嘀咕了几句。
“周书记,辛苦了辛苦了,这么大的太阳,还要辛苦你亲自来不容易啊”梁卫跟在周红渠的旁边,恭敬的说着,语气里讨好的味道甚浓。
“是啊,周书记身先士卒,楷模啊不知道前天说的事?周书记有没有考虑”尤日进适时的补充了一句,给周红渠送了一顶高帽子。
周红渠汗如雨下,气喘吁吁,爬山的力气都够呛,只剩喘的份,哪还有心思和他们去玩这虚头巴脑的一套。
特么的都是属狐狸的,以为给老子灌灌**汤就好使?什么前天说的狗屁的事,不明码开价出来,老子给你考虑?考虑个鸡儿球球哦当老子山里人傻,是不?
心里鄙夷的很,周红渠面上却是谦虚着呢:“两位也甭要客气了啊,发展经济嘛,互惠互利的事再说了,你们大老远来我们这,也是带动老百姓发家致富的好事情啊我们这点辛苦,那算得了什么,啊,算不得什么那个事嘛,只要条件合适,都好说都好说”
互相望了望,梁卫和尤日进没做声,这是个老油条,以前就知道这家伙贪婪无比,奸诈的很,这些年过去了,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周红渠这个老狐狸更是越发的难以猜测了。
到底周红渠的胃口有多大,梁卫和尤日进都没太大的把握。
前日晚间的饭局上,周红渠打发走周国成之后,三人商议了很久,只是,一直未就最后的一项谈拢。
梁卫和尤日进要水面拿去干嘛,周红渠一点都没关心,那天晚上他只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