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悦被方天牧一路架着走,姿势别提多别扭了,可是她第一次看见方天牧发火,此时给她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去撞枪口,于是只能默默含泪以趋向半身不遂的姿态跟上方天牧脚步,直至被塞进她曾经有幸坐过一次的座驾。
夜间路上车辆稀少,方天牧的座驾发挥了良好性能,不过片刻就将李君悦送到了小区门口,李君悦解了安全带却发现方天牧没有停车的打算,不由着急:“方总,开过了!停在这里就好!”
方天牧没有理会李君悦,径直将车开进小区岔路口:“左还是右?”
“右……额……”话甫一出口李君悦就恨不得扇自己嘴巴。
她有个弱点,向来不能拒绝选择式的提问,有点智商的若是碰上不想回答的问题就模棱两可而过,而她从来都是条件反射的二选一。杜若婷曾想尽办法拯救她,不过估计她脑回路是单线程的,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李君悦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指给方天牧正确地址。这是她第一次将家庭住址暴露在非亲友的人面前。李君悦一直觉得家是个很私密的地方,每当被不相关的人问到家庭地址时就像隐私被侵犯了一样,让人浑身不适。
而且……看着车离自己家越来越近,李君悦本能朝自家窗台望去,果不其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窗边翘首以盼。这是她家的习惯,每当她晚归父母总有一方会时不时在窗前关注小区的情况,直到她安全到家。
“方总,我家到了,前面楼门口停就行。”李君悦忧桑地道。她已经看到窗边的人影由一个变成了两个,她完全不用想也知道回去会被问成什么样子。
方天牧停下车将车内灯打开,李君悦举着怀里皱成一团的衣服犹豫道:“方总,这个……”
方天牧看也不看:“拿回去干洗了再还给我。”
李君悦大囧,连忙抱着衣服下车:“方总你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方天牧也下了车,语气毫无商量余地:“你先上去。”
“额……那……方总晚安?”
方天牧看着李君悦没有说话,李君悦踟蹰了一下,转身时听到方天牧的声音:“今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
“啊?抱歉?为什么?”
“郡豪集团作为一家大型企业,出现这样救援不利的行为是我管理工作不到位,我身为管理者理当向你道歉。”方天牧说得很认真,“为了避免今后郡豪的员工及客户遇到类似情况,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督促相关部门做好措施防范。”
秋夜的凉风习习吹起,李君悦却觉得心内滚烫,一种身为郡豪员工的自豪感和责任感油然而生,她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阮情和贾冬爵提到方天牧的时候总是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了。
“方总你放心,我会努力的。”
方天牧看着李君悦的身影隐没在楼门里,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矮身进车一脚油门迅速消失在被夜染尽的宁静小区中。
李君悦一进屋,就见李妈妈站在窗边意犹未尽地道:“今天加班了?刚才送你回来的是你老板吧?看样子年纪不大啊。”
李君悦无语。“大半夜的您老眼神真好,早点洗洗睡吧。”
坐在沙发上的李爸爸却是一脸严肃:“君悦啊,你们老板以后叫你加班能拒绝就尽量拒绝,差也少出。还有啊——”李爸爸指了指桌上的手机,“下次去哪都要带手机,你看我和你妈妈联系不到你很着急的啊!”
“爸,你这又是怎么了?”
“别理他!去洗你的澡。”李妈妈走了过来,“你爸是看你老板长得好看,担心没有啥社会经验的你被骗吃亏,我看他是电视剧新闻看太多中毒了。这小伙子我看着不错!”
李君悦无力地翻了翻白眼,对老妈这种三句话不离找对象的老梗无力吐槽。回卧室拿了换洗睡衣进浴室洗澡,顺带将方天牧的衣服丢在了洗衣篓里。接着又觉得不妥,将衣服从洗衣篓里拿出里里外外翻了一下口袋,果然让她在内侧口袋里发现了一个样式简洁的黑色男士钱包。
出于单纯的好奇心理,李君悦不厚道地将钱包打开,里面现金不多,卡倒是不少,每张卡露出来的部分目测都是等距的排列在卡包里。李君悦甚至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拿尺子量着放进去的……
有点特别的是相片框的位置,没有想象中的家人或情侣相片,而放了一片枫叶制成的标本。火红的叶,近乎透明的经脉,被封存在薄薄的透明膜下,像血一样凝固。
李君悦合上钱包,完全搞不懂方天牧的审美情趣,见过往钱包里放折纸的,放枯叶真真是头一回。可能boss都有点怪癖,不是她这种小透明能参悟的。
第二天早上李君悦在闹铃像催命符般的催促下,终于挣扎着起床,魂一样飘到车上,逮着位子晕晕乎乎就睡了过去,迷糊中感觉有人轻轻拍了她一下:“李君悦,醒醒。我们马上下车了。”
睁开眼见曾逸可毫无瑕疵的脸放大了数倍呈现在自己面前,表情颇为关心。“你没事吧?昨晚没睡觉么?”
李君悦尚处于回神状态,没有被曾逸可大清早的美□□惑,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不好意思的对曾逸可说道:“那个啥,谢谢啊……今天太困了都忘了给你占位置……”
曾逸可故意露出坏笑:“那你怎么补偿我的损失?”
李君悦眨眨眼:“请你吃饭?”
“好啊,最近缺钱正愁吃呢。”曾逸可说得认真却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