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悦急忙起身往茶水间走去,当她将咖啡放在方天牧桌上时,方天牧伸过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杯柄浅浅抿了一口,眉头随之皱起。
“你怎么泡的?”
怎么泡?能怎么泡?难不成要收集清晨第一滴露珠来泡?“开水泡的……”
方天牧听到回答表情抽搐了一下:“我问你是什么咖啡泡的。”
“雀巢速溶。”李君悦脱口而出,然后她突然灵光一闪,不等方天牧开口就问道:“你要喝现磨的?”
果不其然,方天牧放下杯子:“重泡。”
李君悦端起杯子走到门口的时候,想起方天牧惯常用语,一时脑抽:“下次泡错扣钱不?”
“你还想有下次?”方天牧绷着一张脸,冷冷看向李君悦。
李君悦一个激灵,她这不是送死么?连忙摇头退了出去,自然没有看到她转身后方天牧追随的目光和冰山消融下露出一角春的绿意。
当李君悦将第二杯咖啡献上,见方天牧除了习惯皱起的眉头没有别的表示,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有了着落。回到位置上才坐了一会,就听方天牧喊道:“李君悦。”
“把这份资料拿给阮情。”
李君悦送给阮情回来后甫一坐下,又听方天牧喊道:“李君悦。”
李君悦不得不再次起来走到门口。
“把这两份文件校正一下。”
当她把文件校正完之后,脑海中不断有“李君悦”三个字在回旋。也不知道是方天牧真的在喊她还是她神经过敏已经产生幻听。于是抱着宁死不错过的态度,将文件递给方天牧时试探地道:“方总,你刚才喊我了?”
方天牧接过文件翻看了一下:“效率挺高。”
这是夸奖么?李君悦的小心脏已经激动不起来,潜意识觉得方天牧还有下文。果然过了几秒,就见方天牧放下文件抬头看她,直把她看得一阵头皮发麻。
“方……总?”李君悦情不自禁在方天牧讳莫如深的眼神里吞了几大口唾沫。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你对现在的工作有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可不可以……李君悦在心里回答。“额……很好,在您的教导下学到了很多东西。”
“比如?”
这是要做思想汇报的节奏?李君悦一边泪目一边组织语言:“啊……那个,比如……学会了怎么用打印机……”
“还有呢?”方天牧的声音沉了几分。
“还有、还有……怎么用扫描仪……”
李君悦感觉方天牧眉间的褶子可以夹死一只苍蝇。“啊、啊!还有,还有学会了正确的公文写作格式。”
方天牧靠在椅背上,伸手捏了捏鼻梁,宽大的手掌挡住了隐约抽搐的嘴角。
从李君悦角度看过去,只看到方天牧黑沉的面容异常头疼的模样,急得她是一身冷汗。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她在脑中拼命回忆,偏偏越紧张越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只教导了你这些?再问你是不是就该碎纸机,或者咖啡机?”
“方总,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那么多……”李君悦低下头,做好挨骂的准备。
这时方天牧突然起身,从桌后走到前面,对李君悦说道:“跟我来。”
额?这又是唱哪出?难道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李君悦脚上不停,快速跟上方天牧,她万万没想到,方天牧方dà_boss居然带她到了杂物间。
“方总,我们这是要干什么?”
方天牧废话不多说,将放置着打扫工具的推车推给李君悦,意思再明显不过——打扫卫生!
“您的意思是叫我打扫办公室?”李君悦斗胆揣测了一下圣意。
方天牧冷冷看了一眼李君悦,一本正经地道:“不,我今天想教你点别的。”在即将和李君悦错身而过的时候,又补充道:“能让你记忆深刻的东西。”
李君悦配合地打了一个冷颤。
进了办公室,方天牧指着他的桌子说道:“先从小事做起。把桌子清理干净。”
李君悦不敢表示疑虑和异议,颤巍巍上前将桌上摊开的文件逐一合上,并将它们摞在一起往桌子上跺了跺,使边角看起来不那么凌乱,又将颜色各异的文件夹放进文件框内,接着把笔一类的办公文具统统放进了笔筒里。
这个过程方天牧一直像领导视察工作般在旁观看,李君悦弄完之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方天牧,眼神里是征询的意味。
方天牧长臂一伸,将桌上刚堆好的一摞文件拿起:“文件规整之前要分类,项目是项目,客户是客户,公司是公司。你全部堆在一起,无疑加大了我寻找文件的时间,你的工作是减少我的工作量而不是增加我的负担。”
说着方天牧又摆弄起文件框里的文件夹:“做事情之前动动脑子。文件夹既然颜色不一样肯定是为了相互区分,你这样乱放在一起,除了给人杂乱的视觉效果,文件丢失了也不能直观反映。”
“还有笔筒。”方天牧将笔筒里的东西统统倒了出来。“这里面既然有那么多格子说明每个格子都有它的用意,你胡乱塞进去,占了空间不说,看起来也难看。”
随着方天牧解说的结束,整个桌子恢复到了最常见的方天牧风格:简洁清爽,干净整齐。
李君悦尚处于方天牧魔法般的技巧中无法回神,就听方天牧又闲闲的来句:“有时间把你桌子也整理一下,女孩子的桌子乱成你那样也好意思见人。”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