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记忆里的碎片,那是前世的梦境。
翎语门的风依旧和煦的吹着,荡漾开的水面像一张蛛网,只有几只鱼儿在嬉闹。小小亭子,背后是青翠欲滴、宛若仙境的树木,鹅卵石铺的地,两旁是修剪过的枝丫,规规矩矩,不逾越分毫。
苻莺可无暇顾及这一番流水潺湲,树木葱茏的美景,她略带丧气的与封鸿走在一起,恨不得踢开脚下铺好的石头。
“明日又要考核,再这样下去,我都快废了。”苻莺抱怨着:“师傅这考得也太勤了些,这次不知道又有多少弟子要受罚。”
封鸿丝毫不担心,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好好练习,今年你已经被罚七次,继续努力,你一定会突破门中记录的。”
苻莺作势就要踢他:“我先把你打残,让你明日也考核不了。”
“哎?别别别,”封鸿旋身转到她另一侧,宽厚笑道:“每次考核你都会睡着,还是想想怎样补你那睡不醒的困意吧。”
也不怪她,翎语门私底下的考核不是去结境抓妖就是答题,这两样东西对于她而言都是睡觉的绝好时机。再者,也不止她一个睡,但不知为何,偏偏每次被逮住受罚的都是她。
苻莺正垂着眼眸想着怎样应付明日,封鸿却在她耳边轻轻调笑:“小师妹,那个人又来找你了,我先开溜咯。”
还不等苻莺反应过来,大师兄已桃之夭夭,鄙视的瞧他远去的背影,她实在忍不住内心骂道:“不仗义!”
“又在为考核而恼?”清脆的声音,他今日穿了一身雅青的衣裳,发上未挂装饰,却如何也不素净,反而雅致出尘。
苻莺见四下没人,眨了眨眼,低声凑近与他道:“还有一件事……”
霍陵挑了挑眉:“何事?”
说是不说呢?她看他认真等待的神情,咬咬牙,还是道:“我去给师傅的仙鹤修羽,一不小心修过了头,师傅现在……而且明日又要考核,私仇明仇,我真要破翎语门‘受罚弟子最多次’的记录了。”
修羽?修过了?他能想象到仙鹤此刻的模样,跟鸵鸟也差不多了吧。被苻莺的话震住,久久地,他才道:“我觉得此事至此,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
“呸呸呸!”苻莺忙啐道,叉着腰很是不爽:“谁说没有回旋的余地,我就想到了一个很好的法子。”
霍陵不忍的看了她一眼,轻轻道:“你又想做什么?”
她的烂主意向来“滔滔不竭”。
只见她脸上一抹诡异的笑容,任那花那叶看了都觉得背后一寒,当然,霍陵也不例外。
她伏在他耳边细说着坏主意,霍陵觉得她实在是大胆的很,却还是同她一起去了莫萧恒的卧房。
此刻莫萧恒应该在房内查看书卷,经过的弟子也少的很,办事的确要方便很多。
“快点快点,写好了没有?”
她一边偷窥屋内的莫萧恒,一边催促正趴在地上写字的霍陵:“你写得也太慢了些。”
霍陵道:“别催,再催这字就没法看了,我这不是在仿造封鸿的字嘛。”
写好后,他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收拾好才把这张纸给她。
苻莺接过把它折起来轻轻放在门口,还捡了块石头压好。准备完毕后敲了敲莫萧恒的房门,拉着霍陵迅速跃上屋顶。
动作轻盈,还不能让师傅察觉出来。
莫萧恒果然起身开门,见地上的纸左右一看无人,便弯身拿起来细细看去。
苻莺在这时从窗户跳进去,往他平日喝茶的茶杯里倒了点粉末,看着他站在门口的身影,莫名觉得自己正在犯罪。
回到屋顶的苻莺悠悠感叹道:“对不住师傅了,让他迷迷糊糊睡个两天两夜,接着就要去赴宴,怕是没机会考核了,啧啧。”这样一想,她还有点兴奋呢。
霍陵对她那一脸“小人得志”表示冷漠和鄙夷,悠悠道:“一旦被发现你就完了。”
一边拆瓦,还不忘满怀信心:“完了就完了,有什么比考核更糟?”
小小洞孔,她看见那干净的手指握住了茶杯,她激动的扯了扯霍陵的衣服,心里叫道:“你喝啊!不要犹豫,快喝啊!”
杯衔就要到唇边,那双手却一顿,竟又置了回去。
这!苻莺手中一松,本被扯得紧紧的衣服弹回去,某人一个没站稳,往后一仰就摔了下去。
这“噼里啪啦”的滚瓦声让屋里人抬头一望,苻莺暗想完了,连忙追着滚下去的霍陵,在他掉下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她丫丫的,你怎生如此重?”这重量让她呲牙咧嘴,恨不得任他滚下去算了。
霍陵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不妨再说一次。”
这恶毒的眼神!苻莺喉中一噎,连忙改口:“不好意思,神灵大人,小女子体弱多病,实在拉不住您的……”
“嘶”地一声,他手臂上的布被活活撕裂,两人瞳孔一睁,然后就是“扑通”摔下去的声音。
苻莺在半空中扯着迎风飘扬的半截袖子,觉得没来由的凄凉。
而下面,那扇透着清香的门已经开了。
霍陵黑着脸,莫萧恒冷淡的低头瞧地上趴着的人,一言不发。
这次玩大了。苻莺蹑手蹑脚的索性想要跑,却被猛然破屋顶而出的剑吓得也滚了下去。
霍陵还没爬起来却被某人狠狠砸中,他闷哼一声,眼睛都红了。
佩剑重回莫萧恒身上,他冷冷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怒气甚多,苻莺灰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