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吟欢想要逃,可是脚步却像是生了根一般,他手里抱着一个箩筐,箩筐里几条跳动的鱼还在挣扎着,却已经回天乏术。
“我……我只是出来散散步而已,谁知道居然把人吓走了。”夏吟欢心虚低下了头,她还以为竹束是和谁汇报消息去了,原来是去抓鱼。
看得出都是他亲手抓的,靴子上满是水渍。
“他们怕的是我不是你,走吧,伤还没养好,就不要到处乱走了,出了这个小村子便是崇山峻岭,常有狼群出没。”竹束言语不疾不徐,也没有丝毫的怒意夹杂,好像一点也不怀疑夏吟欢的意图一般。
“哦。”夏吟欢胆战心惊,点了点头上了田埂,暗道流年不利,居然连逃走也这么的困难。
竹束没有多顾及她的存在,提着箩筐往院子的方向走去,身姿欣长,夏吟欢站在他身后,却好似看到了苍凛尘的背影一般。
两人亦步亦趋的走在田埂上,都不说话,回到院子的夏吟欢脑子里早已经被乱七八糟的思绪搅和得混沌不清。
这村里里的人怕他也说得过去,行踪诡异又身份神秘,而且还带着黑色的面具佩着剑,就算不是歹徒也不是什么善类。
“你先等一会儿,我去给你熬鱼汤。”他说罢进了大堂之中,夏吟欢愣在原地,瞧着他手中箩筐里还在垂死挣扎的鱼诧异不已。
他说‘给你煮鱼汤’,也就是说他这么早去抓鱼,为的就是做鱼汤给她补身子?
这让她越来越觉得奇怪了,为什么要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又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要将自己留在这里。
说什么,要陪着他两个月,天下真有这么变态的人?
自己过的无聊所以抓一个人作陪,但是那种变态应该不会这么悉心的去照顾一个对于自己来说形同玩偶的人吧!
又或者说,他已经认为自己已然不在人世?
竹束是个心细如发的人,会做一手不错的好菜,鱼汤也做得很好,很难想象一个大男人在厨房里兜兜转转的样子。
在夏吟欢端着鱼汤对竹束的为人更是看不透的时候,苍凛尘已经在回宫的马车上转醒过来。
马车颠簸,车吊顶的一个如意结在眼前晃荡,脑袋昏沉的像是谁用钝器敲了脑门,他坐起身来,抬手扶着额头,当下全都想起来了。
夏吟欢不见了,她掉下了山崖,落叶没能找到!
“停车!”他大喝一声,坐在床沿,将腿垂在了马车入口,掀开了簟茀,便见落叶跟在了马车后。
“快停车!”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两道的树木景色不断的往身后移动,落叶坐在马上却紧紧的跟着,从不拉开距离。
“皇上,明天就能回宫了,皇上不可再去南疆,如今大乱不宜久留,属下会派人寻找皇后娘娘的下落,但是皇上,您不可以在以身犯险了。”落叶言词中肯,他见苍凛尘如此劳累私自下来决断要送苍凛尘回宫。
对于一个下人来讲,这么做,实在是太恣意妄为,也有违为奴之道,但是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他清楚苍凛尘对夏吟欢的感情,正因为清楚,所以才更担心,若是苍凛尘为了找寻夏吟欢的下落而发生了危险,他落叶到时候就是靖国罪臣,有愧天下了!
“你大胆!”苍凛尘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对他唯命是从的落叶居然会反抗他的命令,这还是头一次!
“皇上,奴才只是为皇上着想,将陛下送回了皇宫,无论陛下要杀还是要剐奴才都毫无怨言!”落叶是铁了心一定要将苍凛尘送回皇宫,就算是死!
苍凛尘冷下了脸,如今夏吟欢还没下落,他怎能独自回宫,他面色一沉便道:“来人,将落叶拿下就地处决!”
为了夏吟欢,无论如何他都要回去找,不找到夏吟欢誓不罢休,他相信夏吟欢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他的话音落下,却了无动静,马车依旧继续前行,而落叶依旧安然的坐在骏马之上。
苍凛尘慌了手脚,连忙往前后看去,哪还有什么靖军,就一个马夫和落叶一人。
“皇上,不用看了,他们都被奴才留在了南疆,寻找皇后娘娘的下落。”落叶面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苍凛尘对夏吟欢的感情他又见识了一分,苍凛尘闻言面色兀地煞白,站起身来抓着马车的车框,就要和落叶打上一架。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夏吟欢生死不明,安危不定。
落叶见状,也连忙拔出剑来,拔剑怒张互不相让,苍凛尘咬牙看来一战在所难免,他从来没有和落叶较过真,也不知结果到底是落叶将他押回宫,还是他将落叶杀死。
蓄势待发,气氛紧张到了极点,苍凛尘的眼如同一只锁定猎物般,锐利明亮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他。
突然,他收了手,整个人便往落叶的马上跳,也正是此刻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落叶手疾眼快扯住了缰绳险些便撞上了马车。
随着烈马嘶鸣,苍凛尘则没能跳到落叶的马上,反而往后倾倒,坐在了马车里的床榻上。
惊险一幕,旋即是马蹄纷踏而至,转眼已经出现了大量的靖军,将苍凛尘和落叶都包围了起来。
苍凛尘坐起身来一看才发现来人居然是夜行欢,领着的靖军站在了马车跟前,娴熟的跳下了马,单膝跪了下来:“臣弟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来的正好,跟朕一起去找吟欢。”苍凛尘跟着跳下了马车,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回京的路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