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我送你去签约公司。”
丁莹愣了一下,站住脚,“阎总,今早你和邓云菲还有客户要见,对方是王总的朋友。”口气极淡地提醒,他的事情并不轻巧,不可替代。
阎立煌看着那双黯淡无神的眼,“这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上车。”
他故意朝车后方瞄了一眼,已经有车因为卡宴霸道的车型行速减缓,按喇叭叫嚣的人不在少数。
丁莹紧了下唇角,扣在身前的包包紧了紧,还是走下了人行行道。
阎立煌眼底光色一亮,立即下了车,绕到一旁,为她打开了车门。
丁莹坐进车里,阎立煌关门时,俯首深深看了她一眼,她下意识地后缩了一下,拧着眉转过头,错过了他唇角的轻轻一勾。
他上了车,唇角一直勾着,关上车门后,把前后车窗都摇上,隔绝了窗外那些叫嚣不停的车辆司机。
公子爷一点儿不急,只因,猎物已经入笼。
没有立即发动引擎,他伸手打开车载音响,放出轻缓柔和缠棉悱恻的流行歌曲。
抬头看了眼后视镜,轻哧一声。
然后,他侧转身,倾向朝她靠近。
她倏地转过头,迸出两个**的字,“还不开车?”后面的喇叭简直是震天价响,各种地骂、国骂,纷纷出炉,简直不堪入耳。
可眼前这男人,竟然还笑得出来,端着心思挑戏她?!
“不急。出行前,总要先做好……”
气息骤近,那么熟悉,黑眸中的闪光,星子般璀璨迷人,也如星子一般,遥远,其实,冰冷亦无温。
她别开眼,感觉有什么东西终于慢慢下沉,沉入深处,再无波澜。
咯嗒!
安全扣终于被扣好,好像有什么东西,也终于归了位。
“安全措施。”
可窗外温暖的阳光,似乎穿不透那层薄霜凝覆的微白小脸,打不开那紧紧相扣如贝的唇瓣。
气息猛然遽紧,抚在椅上的五指一缩,他的唇重重地压在她侧脸上,烙下一个又响又重的吻。
“……”
她张嘴,却只发出一声促紧的抽气声。双手紧紧抵上他的心口,用力一推,那力气之大,让他都有些不防备的吃紧。
他的影全罩在她身上,沉沉的,像是要死命地压进她心里,眼亮得逼人。
车外,似乎有人终于忍不住跑上来猛拍车门,随意瞥一眼,未想卡宴车后竟然排着长长一条龙似的车队,粗粗一扫竟然已经堵了七八辆轿车。
真是造孽!
“有病啊你们!要谈情说爱就去窝里谈去,在这笃着折腾表演给谁看?!他妈的,这大路又不是你一家买了的,以为开个破洋车就了不起啊!快开走,这么多人都等着,你们再堵着我们打110了!”
男人根本不理睬外面拍车门的人,双眼一直凝着怀里的女人,声音沉到了渊底。
“莹莹,我就演给你一个人看,你看得懂么?”
“对不起,我买不起,这张戏票!”
“你……”
渊底,蓦然喷火,掌覆上了她的肩头。
她蹙着眉,目光再次偏移。
“开车吧!要迟了。”
他下颌紧了又紧,终于放开了手,不忍见她脸色再白下去,油门一踩到底,留下一团让人跳脚的青烟,便没了踪影儿。
……
——丁莹,有你的!
男人离开时,口气极狠,车门,办公室大门,都很受伤。
丁莹觉得,自己的耳朵,和神经,也很受伤。
他的好,他的纵容,他的娇c,他的不顾原则,她都知道。
——对不起,我买不起,这张戏票!
有人说,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一场交易。
你来,我往,必须有可交换的东西,才能将这关系持续下去。
很多人不愿意承认,在这个攻利的世界,当媒体开始大肆宣传“爱是奢侈品”的时候,情爱,怎么会变成了一种交易品?
可是
若你不喜欢我了,我能继续喜欢你吗?
若你不要我了,我还能待在你身边吗?
若你不爱我了,我还能继续爱下去吗?
可以吗?
能吗?
其实好可怜的,对不对?
明明心里已经知道答案了,就是死不承认,骗着自己不是那样,因为大家都不想那样,所以那不是事实,那只是……
只是什么呢?
我也不想这样的啊,你知道我有多么不想这样吗?
连主席总理都说,人们对于幸福生活的向往是天经地义的,我也不想这样的啊,谁会想要把“爱”推出去?
除非,已经没有了足够的、等值的,交换品!
她想,就算她买不起,也一定会有其他人买得起。这出戏,若是由他来演,必然精彩,必然——
不缺观众。
彼此,又何苦为难!
……
到了合作公司,被告之在会客室稍做等待。
秘书小姐殷情相慰,问男人要喝点什么,并列出五六种饮料,目光微痴。
丁莹抽过报栏上的杂志翻着,心下暗笑。
之前这家公司一直是她在跟进,每次来时,可只有白开水一种。到了皇太子这里,一下就变出这么多,细心体贴。
“有果汁吗?我这这个牌子的……”
阎立煌把品牌名字写在了旁边的小白板上,那秘书小姐立即变了脸色,吱唔着说立即着人去买。
丁莹翻书的手,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