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黛玉作为英亲王府义女,不仅要回王府,夫妻们还要进宫谢恩,叩拜义祖母太后娘娘与皇上大伯。
宝玉身为郡马爷,太后娘娘孙女婿,也要随着妻子黛玉进宫认亲,叩拜太后娘娘这个太岳水大人。
元春在宝玉成婚当日就当着迎春哭了一回,说道:“可怜见的,林妹妹进门,多大的喜事儿啊,只可惜了,林姑妈早逝,一个婆婆却是个靠不住的,咱们姐妹们都陷在这个见不得人的地方,想要嘱咐他们几句也不能够。”
郡马虽然跟元春虽是嫡亲姐弟,却属外男。
迎春身为皇后,天下人即为子民,见见兄弟倒也无妨。
元春就苦了。
倘若早先的时候,她还受宠,要见兄弟也不难。如今乾元帝不待见元春,若非迎春居中周旋,元春面君的机会也没有,这话元春在乾元帝面前嘴也不敢张了。
元春虽未明说思见宝玉,迎春焉能不知元春的心思呢!
不说元春好些年没见过宝玉了,只说王氏疯疯癫癫,家中无人主事,身为长姐的元春实在放心不下,藏了一肚子话要叮嘱宝玉。
这事儿其实不难,只需迎春召见他们夫妻的时候邀约元春即可,无赖是迎春暗示乾元帝好几次,乾元帝都做装聋作哑,不接话题。
显然是元春当初为了宝玉偷窥圣意余怒未消。
迎春因此也不好公然违拗乾元帝。
左右为难之下,迎春只得暗地求助太后娘娘。迎春备述元春当年跟宝玉半母之情,深宫寂寞,思念兄弟之情。
太后娘娘一来宠爱迎春,从来不从驳过迎春的面子。二来,三月初,迎春封后,大赦天下。
甄家在第一时间回到京都。
太后娘娘这才知道,甄家外放并非升迁,乃是犯罪被贬谪,当初受了徐家连累,家财荡尽,这些年全靠着迎春私下接济照顾,一家子才无病无灾,骨肉团圆。
太后娘娘得知原委,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对迎春十分承情。
将心比心,太后娘娘很能体谅元春思念兄弟之情,笑道:“这有何难呢,皇后与贵妃都是郡马血亲,皇家规矩再大,也没有斩断亲情手足的道理。再者,按照英亲王论,贾探花算是皇家的女婿,亦是自家人,一家人理该见见面,认认亲。皇后你安排就是了。”
迎春起身一福身:“多谢母后体谅,此事原本不该打扰母后,只是贵妃从前做错事情,圣上余怒未消,故而,”
太后娘娘顿时了悟,思虑乾元帝别扭心思,太后一笑:“嗯,我说呢,这宗小事何须奏报呢。”旋即,太后传旨:“来人,命贵妃元春到宁寿宫伴驾。”
一时,黛玉宝玉进宫,夫妻双双穿着大红的品级服饰,二人一般的眸如墨玉,粉面翠眉。妻子身姿窈窕,眉眼如画,秀丽妩媚。男儿英俊挺拔,玉树临风,真正一对璧人。
二人双双下拜,口称太后千岁。
太后娘娘一如贾母,最是喜爱漂亮孩子,黛玉貌美如花,体态婀娜,宝玉面如冠玉,fēng_liú俊美,太后娘娘爱十分喜爱,乐得嘴巴何不拢:“哎哟,如此一对璧人,跪地真是煞风景哟!”回头嗔怪左右:“还不快些搀扶起来!”
黛玉宝玉联袂给迎春元春行礼。
太后也不受她们夫妻全礼,迎春元春越性不会让心爱的弟弟妹妹折腰了,黛玉宝玉拜下,急忙命人搀起。
太后当面,迎春也不好细说,只是问些生活起居:“缺什么,少什么,直观告诉姐姐。”
元春这边却又是一番光景,先是抹泪,问了贾母王夫人各自安好否,然后再问宝玉身子安好,又叮嘱宝玉:“太太病者,苦了宝兄弟了,如今好了,娶亲了,就是大人了,今后,二房就靠你顶门立户了。宝兄弟要多跟英亲王府走动,跟世子爷结交,学习些为人为官之道。林妹妹聪慧灵敏,身份尊贵,夫妻和睦,早些而开枝散叶,或者太太被喜事一冲,从此好了也不定。”
宝玉自是连连答应。
少时间,乾元帝那边来了消息,着宝玉南书房见驾。这可是莫大殊荣,元春慌忙嘱咐几句,放他去了。
盯着宝玉春风得意的背影,元春高兴地只要落泪。
一番折腾,太后娘娘也困乏了,遂发话道:“我这儿乏了,你们姐们回去好生说话。”
一时间,迎春元春黛玉姐妹三人到了坤宁宫。
迎春无意让元春护送,却是元春心里放心不下爹娘,尤其是放不下王氏。
王氏从前对黛玉多有刻薄,元春不担心黛玉怠慢婆婆,却想要王氏过得更好些,想要正经嘱咐嘱咐黛玉为媳之道,这才跟了来了。元春也知道黛玉如今身份不同,对于娘家事情,她是出嫁女不好名言干涉,也不敢重话警告,唯有委婉劝说。
她这里遂携了黛玉的手只是摩挲:“太太没福气,娶了这么好的儿媳妇,羡煞多少人呢,她自己个却不知道呢!”
黛玉何等聪慧之人,一听这话便知元春的心思。元春跟她亲密,她也不客气,反手回握元春,笑的情真意切:“贵妃娘娘安心,婆婆不知道有媳妇了,黛玉却是知道为媳妇的道理,必定不会让婆婆吃苦受累受委屈!”
如今荣国府事事兴旺,元春旁骛挂碍,唯一牵挂就是生身之母疯癫不识好歹,如今得了这一句话,心下顿时安定了,颔首一笑:“宝玉娶了妹妹,是太太的福气!”
黛玉忙着福身:“贵妃客气了,只要贵妃不嫌弃我愚笨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