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液迅速蔓延,用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不断碳化,整个手臂变成了黑色,铁面见此毫不犹豫的拎起左手的刀一挥,生生将整个右臂砍断。
一声凄厉的哀嚎声响彻树林,鲜血四溢,铁面额头布满汗珠,半跪着将刀插入地底,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眼眸如血,恶狠狠的看着离他只有十步之遥的玉儿,犹如鬼魅。
玉儿惊得倒退了好几步,被铁面砍掉的手上还紧紧牵着玉儿身上的绳索。
“你这个疯子!”玉儿恶狠狠的说这么一句后,便头也不回的一路狂奔。
见玉儿逃跑,铁面急急的站起身子,却因失血过多步伐沉重,没走几步便重重的倒在地上。
玉儿的双手虽和身体困成了粽子,但腿脚却是灵活的,这给了她足够的逃生机会,就算铁面再怎么厉害,自断了手臂后,想来也没那么容易追上她。
玉儿有些庆幸她出逃的那夜,不顾奶娘的催促,硬是给她的鞭子淬了毒,今日果然救了她一命。
只是她高兴的有点儿太早,一路狂奔的她,未看清脚下的路,滚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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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娘毕竟是尚未解除契约之印的独角,若是走大路少不得被盘问,甚至被拘捕奴役,故而只能走山野小路,虽路途是长了些但却更为妥当安全。
独娘和七生虽未带分文,但这一路上两人却过得十分惬意,七生自小在迷障林里长大,生火取、搭建临时住所自是没有问题,再加之春季万物复苏,林间野味最为肥美,一路上吃着山珍野味,走走笑笑,很是快活。
中途两人还抓了些野味到集市上换了些钱,买了两身衣服和必需品。
这天下了场大雨,两人躲在山洞里待雨停后便借着蒙蒙晨光赶路,走到一处泥泞小路时,独娘远远看到草丛里似有什么东西在挪动,她警觉的护在七生前面。
“是狼么?”独娘下意识的想起野兽,毕竟如此僻静的夜里最多的便是猛兽。
七生摇摇头,这里没有狼群的气息,她也未感受到任何猛兽的痕迹。
七生大着胆子往野丛中探去,却被独娘拉了过来。
“别去!”独娘压着声道。
“别怕,我手里有匕首。你放心,我去看看就回!”于是速度极快的从独娘身边闪过。
独娘讶异的看着转眼间离她十米开外的七生,这孩子的速度真的好快啊~
即便是她未失去法能前,也未见得有七生这样的速度。
七生小心将草丛拨开,看到的竟是个被捆绑的孩子,那孩子浑身湿透,似是摔断了腿,流了大片的血迹,脸被蓬乱的头发遮掩着,奄奄一息。
难道是出逃的奴隶?七生刚想解开她身上的绳索,又下意识的停止了动作。
这孩子穿的衣物是料子极好的锦缎,色彩虽不鲜艳,且多处刮破,但却是新衣,这样的衣服在北摩国恐怕也只有贵族能穿得。
那孩子昏昏沉沉中似是感觉到有人在她身边,于是努力的睁开一条缝,气息微弱的道:“救我……救我……”
这时独娘走了过来,看到是个被捆绑的孩子,便立即弯下腰要给她松绑,却被七生制止,摇了摇头。
“你仔细看看,她是谁?”七生道。
就连七生自己也很讶异,竟然在这样的荒郊野外见到那个将她扔到乱葬岗的北摩国公主——玉儿!
果真是天道轮回,因果报应啊!
“是……是公主?”独娘亦是惊讶万分,她在公主府做运尸人,也曾远远的见过公主几眼,自是认得的。
“救我……救我……”玉儿苦苦哀求,眼泪和着雨水,声音微弱,透着绝望。
这样的场景让独娘想起三个月前她第一次见到七生的样子,也是在大雨中,七生睁开红肿的眼睛,哭着对她说:“救我~救我~”
独娘犹豫片刻后,取出从集市里买的匕首将玉儿的绳索割开。
“你要救她?”七生难以自信道。
这公主最是残暴阴险,独娘如今一念之仁救下她,待他日公主痊愈,却有可能枉送上千条人命。
“既然遇到了,又岂能有见死不救的道理。”独娘道。
“我们可以不杀她,但绝对不能救她!”七生反对。
“我当初既然救了你,为何救不得她?”独娘反问,在她眼里无论是七生还是玉儿都是无辜的孩子。
“你天天在公主府运尸,你就真的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就是她把我和三匹狼关在一起,差点儿要了我的命。她年纪虽小,但却心狠手辣,阴险歹毒,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出来。”七生郁闷至极。
这像极了农夫和蛇的故事,七生毫不怀疑若是她们此刻救了玉儿,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她手里。
“七生,她不过是个孩子,险恶的不是她,是这个世道。”独娘说罢将玉儿背在身上,继续赶路。
七生站在原地,看着细雨中毅然决然背着玉儿前行的独娘,心情复杂,是她太冷酷无情了么?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在这样的世道活着真的太不容易了,真不是她见死不救,而是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对付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要她们命的人!
她做不到像独娘那么博爱善良,却也同样没办法阻止她救玉儿。
阴雨绵绵,这雨一连下了好几天,似乎没有要停的意思,七生和独娘寻了一处山洞暂住。
独娘捡来树枝引火烧水,为玉儿擦拭伤口,敷药包扎,尽心尽力。
“你就不怕她恩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