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海客瀛洲,夜风吹来,厉焱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抬头望着满天繁星,突然感到一阵迷茫,竟不知该去哪里。
不是无处可去,而是对这里有种不舍的情绪。
他回首望向身后别墅区那层亮着微弱灯光的位置,心底一阵失落。虽然她回来的日子并不长,但却是自从她离家出走这么久以来,两个人过得最快乐,最值得他怀念的日子。
他走向车子,开了车门,坐进去,却不急于发动车子,而是从烟盒里摸出一支雪茄点燃。
他的脑子里乱乱的,从来没有这么迷茫过。
他们纠缠了一年多,终于还是分开了,这一次是彻底地分开了,早有心理准备会和她走到这一步,可是他发觉,真正到了这一步,他还是会很不开心,心痛到甚至透不过气来。
这也许是最后一次机会,他还能像这样守在这里。
一根烟抽完,他又点燃一根,一根接一根,直到漆黑的夜空慢慢变得微亮起来。树梢上的鸟儿开始鸣叫,送奶送报人开始工作,他才发觉自己竟然在车内待了整整一夜。
车内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像是一只受伤的、蜷缩起来的刺猬。
他再一次抬头望向那扇窗,片刻之后,抿着嘴唇,发动了车子离开。
——————娆舞《撒旦总裁追逃妻》——————
虽然签了离婚协议,但离婚证书一直没有去办,厉焱不提这事,米若也没提,有没有那张证书,对米来说并不重要。
米若做事有她的原则,竟然知道骆渊对她来说,并非如厉焱所说的那般不重要,那她一定要查出他真正的死因。
所以,无论她和厉焱的关系闹到怎样的冰点,她依然坚持用自己的方法,去查出真相。
就在这个档口,安雅柔却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炎皇集团内所有人都知道老板厉焱最近的心情很不好,那张英俊到可以让人尖叫的脸如今每天都是阴云密布,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电闪雷鸣。即使是那位传说中美丽妖娆的新欢安雅柔小姐,也不能带给他丁点喜悦的神色。
具体原因,不详。
然而,当事人安雅柔却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蛛丝马迹。自从那日他和米若通过电话,匆匆离开西餐厅赶回家去见她以后,第二天他的神色就变得很不寻常。
尽管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是对安雅柔来说,这实在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向来是个喜欢主动出击的女人,在一次无意中偷听到厉焱与古博的通话中,她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骆渊还没死。
于是,她悄悄雇佣了私家侦探,查到了骆渊所在的那家医院。
——
市中心医院,脑神经内科,五楼重症特护病房。
西下的斜月隐入黑云,寂夜中诡异的“砰”声一响,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尖锐得惊魂,足以令人从床上挣扎而起。
然而,床上的患者全身都插满了各色各样的针管,五颜六色的药液滴入他的体内,静夜中他睡得仿佛十分安详,犹如深陷梦境中一般。
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碎响。
不知过了多久,微风穿窗而入,与回廊的风息连成气流,将门扇轻轻扯开一线,廊道里的灯光沿着门缝切入,在房中投入细长的白光。
过了一会儿,似乎微风又过,那一掌宽的白光慢慢收缩为三指宽,然后两指,接着缩成一条细线。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细小的高跟鞋声音,门口一道黑影匆匆从细细的光亮中一闪而过,躲进一旁的安全通道里。
不一会儿,两名护士一前一后走进特护病房内。
年长者姓刘,刘护士在护理卡上签下名字后,交道:“小文,这名患者是容医生特别交代下来的,你可得照顾仔细了,千万别出岔子,每到时间点就把他的情况记录下来,千万别漏了细节。”
“嗯,护士长,我知道了。”姓文的小护士重重地点了点头,对护士长交代下来的事耳提面命。
但,到底是年轻还太轻,眼见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年轻男人明明长得很英俊,却在此昏迷不醒了一个多月,不免有些惋惜,而且也很好奇起来。
小文伸了伸舌头,忍不住问道:“护士长,这名患者得的是什么病啊?为什么会昏迷了这么久?”
“这个我哪知道啊,连容医生都拿捏不准,我怎么好乱下定论,”话到一半儿,她顿了顿,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其他的人,她还是刻意压低了嗓音说道,“不过,这个人肯定身份很特殊,最近闹得全城沸沸扬扬的新闻里都有他的照片呢,报纸上说他已经死了,还说炎皇集团的一名董事和这件事有关。我看哪,这件事很邪乎。”
“这么神秘啊?”小文咂了咂舌,眼睛盯着病床上的男人一瞬不瞬。
他长得真的很帅,偏白的肌肤,眉毛很浓,鼻梁高高的,唇瓣不厚不薄,属于长相俊朗的阳光男人,年纪不过才二十七八,竟然遭遇了这么多的事,小文心里不知道怎的,有些替他心疼起来。
见她直愣愣地盯着骆渊,刘护士的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喂,看什么这么出神啊?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啊?什么事?”
“哎呀,你哟!”刘护士敲了一记小文的脑门,“要你好好护理他,有什么情况都要及时向上面汇报,别的任何事都不许对外透露,听明白了没有?!”
“哦,知道了!”
两个人小声吵闹着离开病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