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七靠在椅背上,细心地品味着手里的匕首,秋子期弹着琴。炉子里的檀香烟袅袅升起,轩辕脸上没什么表情,“就凭着你的一面之词,觉得我会给沈离下禁令?我这个人,一向护短且是非不分,她要是真对邵青瓷使了坏心思,你尽管动手,我欢迎得很。”

弹琴的男子手一滞,“啪”的一声,刚续上的弦,又生生扯断了。

哼,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奴才,果真是这个理!

沈离躲在后处听了个明白。原来是这抱琴的秋子期就是大殷所谓的大长老,本来还以为他只是个弹琴的戏子,现在才知道这个人地位相当高,恐怕日子不好过。以后的行为还是要收敛些,否则自己闯的祸可能比风澈还多,到时候就拿不了盘缠了吼~

月流瑜请沈离黄昏时去明月宫吃饭,沈离侧着头想了一番,知道前几日在花园里赏花不小心把梨核砸到地上,惊吓了瑜美人的猫,轩辕护着自己,才没让月流瑜一怒之下敲了自己的牙。凭着月流瑜那见不得沙子的小心眼,她现在请自己吃饭肯定是场鸿门宴。自己惹了大长老,已经搅进了极大的麻烦里,难道还要继续惹是生非?

她跟传信的丫头带信,就说自己这些天身体不适,怕是得了病,不能去和瑜姑娘一聚。小丫头看着她红润的面色,冷笑一声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嘲讽一句,“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月主子请你是看得起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沈离抓了抓后脑勺,心里想,我本是水仙,何必拟作葱?

坐在椅子上,她把腿架在桌子上,架得老高,一动不动。等到那丫头出了门,她眯了眯眼,朝着墙外扔了个石子儿,就听见一声尖叫,“谁,是谁扔东西砸我的头!”

夜里,沈离脸上盖着书,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月流瑜走了进来,声音戚戚地,“离姑娘,翠儿说你生病了不得动弹,我特地过来看看你,你可好些了?”

沈离拉下书,看着她一张小脸儿,哭得绯红。不由得眼珠子一白,叹了口气坐起来,两手一摊,“我没事。”

没事?她心里冷哼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以月流瑜的脾性,怕是没事也要惹出事了。

月流瑜端过一盅燕窝,倒了一碗,小心地递过去,“阿离姑娘,这是燕山上供的极好的燕窝,宵王觉得我身子虚赏给我的,我看你生病,特地送些过来给你。”她巧笑,眉目里都带着风情。

沈离伸手去接,月流瑜避开,沈离的手停在半空,月流瑜反手,将滚烫的燕窝全倒在她的手上,她白嫩的手背被烫得通红。

月流瑜趁势将燕窝盅和碗全砸在地上,自己倒在碎瓷片里,锋利的碎瓷戳进她柔嫩的肌肤里,鲜血涌出来,浸湿了她的袍子。沈离脸色一白,碰瓷了,这下完了!看着月流瑜躺在地上,那一张因为疼痛而纠结起来的脸还是很好看。

“沈离,我告诉你,我想要的东西,就从来没有失去过!”月流瑜一把拉住沈离的衣服,朝着她咬牙切齿,眉眼里的狠辣让人心神一滞,“自从你回来,梧一就一门心思都放在你身上,你知道他以前对我多好么,你知道我曾经受了多少苦才得到他么!”月流瑜躺在锋利的碎瓷片里,周围鲜血涌出来,躺在地上的人,凄美得像一朵凋落的花。

碎瓷声一响,屋外的小丫头冲进来,就看见月流瑜满身是血倒在地上,还抓着沈离的袖子,她尖声叫着,“瑜妃遇刺了,瑜妃遇刺了!”

丫头慌着着去叫人,眼睛里的惶恐都要溢出来。沈离冷笑一声,月流瑜这是早就计谋好的,为免人多眼杂,连丫头就只带了一个,既然周围没人……这不是正好再让自己补一刀么?

她沈离是什么人,在慕家学艺,血海冰山里阴谋诡计中滚过来的!以前慕家几个叔父辈的人,哪个不是拈花惹草万花丛中过来的,那些女的为了争宠上位,什么招数都用过了,那些肮脏不堪的手段,美人计苦肉计,沈离见得多了去了,就月流瑜这点花招,她能看不出来是什么?

沈离白了她一眼,既然你想自己作死,来,就让你继续作死。

呵,看轩辕七一直护着自己,看红了,看不下去了?若不是你在他落魄时弃他而去,现在这个位置可是你的!沈离俯下身体,伸手拍拍月流瑜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可是,知道跟着轩辕梧一你会吃苦,你就立刻离开了他不是吗?失势落魄你不陪,东山再起你是谁呀?”

说完沈离一把推倒月流瑜,眼角皆是冰霜,那眼神森然恐怖。她使劲将月流瑜往地上的碎瓷片里按,月流瑜挣扎不过她,锋利的瓷片全部没入她雪嫩的肌肤里。月流瑜疼得发抖,她瞪着沈离,这个不知死活的疯子!只是那眉眼间的凌冽狠辣,为什么自己竟然觉得有些眼熟?

沈离看着她疼得扭在一起的脸,嘴角扬起,用那种贱贱的语气,“你不是想要我的命?你就付出这么点代价就想要我的命,你是多异想天开呀?!”

月流瑜扬起巴掌脸,脸色苍白,却别有一番美感,她冷笑一声,“你知道宵王有多喜欢我么,你这样对我,怕是你十条贱命都不够还的!”

“这话倒是对,宵王会想让我死,你说你心上人梧一舍得我死么?他现在可是最喜欢我了!”

“你!……”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月流瑜说出那种不知廉耻的话,怎么就这么想弄死她呢?!沈离摸了摸月流瑜那纤白细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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