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梦恍惚,隐约有男女在言语些什么,勾琴听得不真切,只觉得倚靠着的胸膛宽厚而温暖,不禁柔软了身子,陷进去。
再醒来时,她已回到少昊那间小屋。琴声入耳,却不如往日那般漠然,舒缓而略带了三分温软,转音间尽是柔情似水。
勾琴索性圈起双膝坐在榻上不去打扰,心中却没由来的勾勒出他弄琴的模样,她缓缓走近,他便抬头冲她勾唇浅笑。那笑越发清晰,她便看得越发入迷。再回过神来时,早已红了面颊。
在慌乱间,琴声停止,尔后传来迟疑的敲门声与少昊放轻的声音:“醒了吗?”
她着急着起身下床,竟不曾料到脚下会被绊住踉跄摔倒,她吃疼地皱了下眉头,口中不自觉叫唤了一声。
少昊猛地推门进来,却又在她跟前止步不前,也未有要扶的意思:“你……可还好?”
“嗯。”勾琴挣扎着站起来,打着趣道:“或许是这几日太悠闲了。”
最终少昊还是忍不住上前扶了她,触碰的那瞬心中似乎有根弦被轻轻拨动,嘭,细小微弱,却比琴音更浑厚。
勾琴的手放在少昊胸口:“原来神的心也会动,我以往都不知。”
“坐。”
她被扶着坐下后,从头颅中取出魁贡交与她的那块龟文残片附在掌心递给少昊:“趁我还没反悔,你快拿走。”
少昊愣了愣,却并未接手:“你这是何意?”
“你告诉我魔界被毁的真相便是为了我手中的残片,若诹史帝的记忆是真的,这残片我们魔族要来也无用。”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丝毫不怀疑吾与涟阿协力骗你?”
“那不给你了。”勾琴收回残片我在掌心,她虽嘴上这般说着,心中却已然做好了打算。
少昊叹口气:“诹史的记忆是真的,吾让你知道真相是为了残片也是真的,这一切都如刻笔所想。”
勾琴翘了翘嘴角:“对他早有耳闻。我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计谋,这之后我会将残片交于你的。”
“燧人天帝化身为山之后,仲兮便料到妖魔会去救堑赤与魁贡。单凭燕粟与尛翼,或许连找到大荒之隅或许都困难,因而他们定会带上残片,只要此时夺过来便好。魔帝被封印之时身边只有一块封印,刻笔便推断余下两块分别在你与燕粟手中。”
“所以才会将我抓来?”
少昊默不作声,尔后才又道:“将你分离出来交由吾以理晓之以情动之,相比硬抢会更容易取得。而另一方四敌二则胜算更大,如此一来便能确保能夺回的残片数量最多,即便不能全部收回,你与燕粟手中的两块,尛翼手中的两块,应是没问题。”
“尛翼手中可不止两块。”
“嗯,但依他多疑的秉性,或许不会将三块如数带在身边,为防变故他应是会藏起一块。因此,若是刻笔推测无误,吾等便能收回四块残片。然此之后,依燕粟的脾气是必然要追讨回来。但吾等之能皆在妖魔之上,即便他们动了余下之一的龟文残片也未必能讨得便宜。”
“所以,你们以为他会如何?”
少昊看着勾琴犹豫着,而她也不着急,一面把玩着手中的残片一面等他继续说下去。良久,少昊终于深吸一口气如实道出:“燧人帝故去,敲石化为守山神,而刻笔却始终未曾露面,想来尛翼应试能看出些端倪来。”
“第七块残片在这刻笔身上。”勾琴翘起嘴角,笑得些许魅惑:“我亦不笨,你都这般说了自然能猜出来。”
“届时燕粟会想尽办法找到他,那时便是取回余下一块残片的最好时机。”
勾琴翘了翘嘴角:“那你又如何有把握能拿走我手中这块?”
“方才你不是已然拱手让出。”
“我反悔了,这块残片不会给你。”勾琴说着将残片放回自己额头中,笑看着少昊:“你该如何?”。
少昊看着勾琴收起残片却未显动摇,似乎早已料到说出实情的后果,心中反倒松了口气:“吾亦不知。只是无论如何,都不想骗你”
“为何?依照计划你不是本该设法取得我身上的残片吗?魔与神本就不两立,欺骗又何妨。”
少昊叹口气:“确实,可即便吾要拿回残片也不愿对你使用卑劣的手段。”
“可我要是不给呢?”
“吾听从你的决定。”
勾琴噗呲一声笑起来:“看来刻笔的计策要失算了。”
少昊低头呢喃:“……人终究算不过天意……”
勾琴看了看他,眉眼间全是掩藏不住的喜悦:“看来我还得多在这里呆上些时日了。”
少昊动了动唇却始终说不出半个字来,入神地看着面前的虚空,不禁蹙起了眉头。他心中明明已做了决定,却竟然难以说出口。
“在想如何让我交出残片么?”勾琴托着面颊较有兴致地看着少昊,他这副模样倒是让她觉得有趣,不由得便会去猜想他的心思。
“你……回妖界吧。”
勾琴嘴角的笑意有了一瞬的凝固:“你不要我手中的这块残片了?”
“若你愿意给……”
“不愿意。”勾琴打断他的话,尔后,才继续说道:“你放我走却又没拿到残片,之后如何向其他四帝交代?”
“这不是由你考虑之事。”
“你不怕我将方才你所言全部告诉燕粟?如此一来你们的计谋就全毁了,这般也无妨么?”
少昊看了看勾琴,神情渐显无奈:“说出一切之时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