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清花镇?”
昀仁礼点点头:“不错。清花镇被障界所庇护,凡人接近不得,也正是因此才察觉出它的异样。那年我与师弟随师父前往,见到了梨月与东月母女俩,也从师父哪里得知她们皆非人类,而东月身上更是渗透出一丝丝混沌之力,而梨月则在为她压制。或许正是多亏了梨月,她体内的混沌才安稳下来。后来师父觉得她二人可怜,便未将此事告诉其余四宗,却又在暗中监视她们。”
“那千都灵如今也在监视她们?”
昀仁礼笑起来:“既然你也去过清花镇,或许已然见过你师叔,听说他在清花镇开了一间包子铺。”
印广虚隐约想起,那被东月欺负得吹胡子瞪眼的徐老板:“啊……确实见过。”
“听你师叔说,梨月从不在镇上露面,而东月又特别喜欢作乱四方。”昀仁礼收起笑:“混沌不会附身于人。”
印广虚明白昀仁礼话里的意思,或许东月再也回不到与他初遇时的那副模样了。
“为师知道你拜入千都灵并非真想习得一身法术,仅仅是为了东月。如今你知道东月被封印于海影塔,便更不会离开昭昉岛了。不过为师还是想劝劝你,你与东月没有连理之缘,纵使她从塔中出来变回以前,百年之后你也不过是一具白骨,而她却还是如今的模样。”
“多谢师父教诲,弟子都明白,也未曾想过其他只希望她过得安好。”印广虚低下头去:“只要她安好、快乐,足矣。”
若是不曾知晓,便不生贪念,若生贪念,再难放开,这便是人。
刘宝生躺在床榻之上翻看着剑谱,架起了腿不住抖动倒是显得十分惬意,只是腹中偶尔传出的声响提醒着他对食物的渴求。
“气走肢端生锐巧,轮足三转步凌霄;侧襟横目趋前顾,展臂伸舒已自焘。回首星云扬袂起,落花压腕挑骚骚;目逐寒影人如醉,望月痴癫剑绕缭。此乃清鸣一出也。”刘宝生大声念道,借以此来消去空腹之苦。
“你竟连剑谱都还未背熟。”熟悉的嗓音忽然从耳边传来,吓得刘宝生惊坐起,回头见得小小涟阿趴在枕头上支了下巴:“真没出息。”
他就着剑谱用力拍下去:“不好,饿得都生幻象了。”
她破书而起直击他下巴猛地一撞,撞得刘宝生狠狠咬了舌头:“还觉得是幻象吗?”
刘宝生捂住血流不止的嘴疼得满地打滚,含糊不清嚷嚷了几句,不那般疼了才又坐起来吐掉嘴里血大声道:“你不好好待在海里跑来做什么!”
“想亲眼看着你凄惨可悲的一生,一定十分愉快。”
“回你的西海去!”
涟阿对着他额头弹了一指,他便仰面倒下:“区区凡人还想对妾身指手画脚,胆子不小。”
刘宝生盘腿坐着,捧了破个洞的剑谱哭丧着脸道:“你一出现就准会倒霉,剑谱破成这样还怎么学。”
“自己重新手抄一份不就好了。”
“这么厚要抄到何年何月去了!你不在海里好好待着跑出来喝哪门子的风。”刘宝生喊道:“你赔我剑谱!”
涟阿佯装失望重重叹口气,却斜了眼偷瞄着刘宝生:“亏得妾身不辞劳苦特意前来告诉你个好消息,没想到却是热脸贴了冷屁股。”
他刘宝生不信,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可我怎么觉得你没安什么好心。”
“无礼。”她一挥手,隔空来回打了刘宝生两记响亮的嘴巴。
“你这条死鱼精打我作甚!”
涟阿连手打得他踉跄滚下床:“打你无礼,伏地跪下谢罪妾身或许可以饶恕你。”
刘宝生跪坐于地,捧着自己有些红肿的脸目含泪光:“你怎么不先问问我想不想饶恕你。”
她挑了一边嘴角冷笑道:“妾身并不在意。”
“我在意!”
“哈哈哈,看着你生气的蠢脸妾身就无比愉快。”
趁她大意,刘宝生扑上前双手死死扼住她,满面杀气:“我可最喜欢吃水煮鱼头了。”
涟阿轻易抽身出来:“在你做梦之前,想不想见东月?”
“这话你对那书生说去。”
她勾唇笑起:“那书生或许已经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