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阿以自身神力内聚化而为百海之精,推气而生汇成水球,将几人逐一包裹于其中。海水波动漪纹连连,被包裹的人却渐渐眉头舒展,不再见得神情痛苦。
“喂,你这样不得憋死他们几个。”唯一没有喝那毒茶的刘宝生只能在一旁着急:“到底行不行啊你?别到时候他们没毒死却被你这些海水给闷死了。”
潋阿瞪了他一眼,不愿多分心与他浪费口舌。
他搬来一根板凳跨腿坐下:“凶巴巴的。”
她全然不理在旁的刘宝生,小小一点儿浮在半空奋力维持着水球。又过三、四来个时辰,众人的毒才慢慢解开可以运功调息。
那潋阿却耗尽自身真力累得眼花瘫软下来。幸得刘宝生反应迅速,飞身扑来将她接住,自己却摔了个狗吃屎挨了板凳一屁股。
“哎哟~我的屁股。”刘宝生疼得龇牙咧嘴。
“真身不在此,妾身……已无力可施了。”
“你不是神么,怎么连你宝生大爷的万分之一都不如。”
“待妾身恢复神力……再教训你这……泼皮……”潋阿话音渐弱,身子逐渐消失。
刘宝生弾地而起,急得团团转:“喂喂喂,恶婆娘你可别捉弄我啊,恶婆娘?死鱼妖?喂!你倒是出个声呀,出来给我一鱼尾巴也好哇,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墙边传来窃笑声,转头看去却是那不知何时依靠在那儿的矔疏,低头遮嘴笑着:“失礼,吾并非有意偷听,只是不知如何打岔。”
此时的刘宝生双目噙泪:“你这人怎么这么过分啊!偷听别人说悄悄话!”
矔疏强忍着笑意:“吾不与旁人道,且安心。潋阿也不过是气衰力竭不足以再维持虚神之态,休息几日便会好。”
“真的?”刘宝生仍是不悦,狐疑地看着他。
“真的。”
他这才长舒口气,转而又威胁矔疏道:“方才的事你不许对别人说,我掌功很厉害,小心伤到你。”
“方才?”矔疏故作不记得:“方才发生了何事?”
“方才不就是你求着让海神甩你脸么。”印广虚收精抑气睁眼而起,故意这般说来刺激刘宝生。
刘宝生指着他,羞红了脸:“你、你你你,你怎么知道?!”
印广虚翘起单面嘴角笑了笑,便问道矔疏:“东月呢?可醒过来了?”
“在房内休息,吵着要去找眉儿。”
此时苏子禾也醒过来,起身抱了自己的琴便要出门而去。
“师兄。”
他衣袖一挥并未停留,白衣飘飘只余下一行字来:我去找眉儿。
“还是没有眉儿的踪迹?”苏子禾刚走,归尘便也醒来。
“说来真是奇怪,眉儿从小在惜花楼长大,就没离开过清华镇半步,魔界为什么要抓她?”刘宝生不解。
矔疏言语间略有些迟疑:“眉儿曾替那魔女求情……或许……”
“怎么会呢。”刘宝生摆摆手:“眉儿从小就是个软柿子,她生性善良胆子又小,连杀鸡都不敢。她替魔女求情也就是性子释然。”
印广虚沉默片刻:“我去看看东月。”
“她已随苏子禾去寻眉儿了。”
刘宝生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
矔疏笑而语:“吾于她身边放了东西,便可知其去向。”
闻言,印广虚仍是皱着眉头,这东月不在他跟前始终心有不安:“可千万别再出什么岔子来才是。”
“这个你放心,就算出了岔子只要有我刘宝生大侠士在,那些妖妖魔魔就不敢造次。” 刘宝生嬉皮笑脸靠上前来。
“师弟,借一步说话。”
他心领其意,跟在归尘身后走到旁处,又不经意间看了看还在调息的秋双伶。
“眉儿被掳,你有何看法?”归尘低声问道。
印广虚摇摇头:“我也百思难解。曾想是否是因为他们知晓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为了阻止才掳走眉儿,可又显得牵强。”
“不能放任此事不管,不如我们分两路,一路救眉儿,一路前往天衡渊。”
“也好,如此一来倒也不用花心思去瞒他们了。”
遵着矔疏所指的方向一连追出几座山头,却还是不见魔族与眉儿的踪影。唯有那眼底望不过的山川与流水,点衬了厚土。
苏子禾浑身略见软乏已是撑不过再带着东月而行的回羽逐月之术,便不得不落下山头休息。若不是这小妮子执意跟来,或许他还能飞得更远一些。
东月有些怕他,一面不时抬眼看看,一面却又不敢多说什么:“师兄,等我的青出能飞了,我便带你出去玩啊,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
苏子禾看了她一眼,起身便往回走。
东月立刻站起来跟了上去,却又不敢离得太近:“师兄,我们不追了么?”得不到回应,她便自顾自跟在后头窃窃自语:“我叫你师兄,眉儿叫你师父,那我就是眉儿的师叔啦?”
正走着,前面迎来两位衣衫褴褛佝偻着腰身的老人,他们互相搀扶,人情在他们身上丝毫不留情面,将本已是老纹满布的脸变得黄腊而干瘪。唯有眼中还透着些些水润。
苏子禾停下脚步,他内心早已动荡不已,随着老夫妻的阑珊走近,他才又平和下来,继续前行。
“公子行行好吧,我们老两口已经好几天没吃过饱饭了。”老夫妻拦住他的去路,伸着手讨要财物:“行行好吧,好人有好报,公子您一定能飞黄腾达长命百岁的。”
见这般哀求也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