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直起身来,抓住江徽芝的胳膊微一用力,江徽芝就被她扯得一个踉跄起了身,眼中顿时‘露’出一抹怨毒,只是并不惊慌,反而冷笑:“去就去!谁不知道婶母您跟辛皇后的‘交’情?这么迫不及待要替皇后解决我,我又有什么办法呢?终归我还是知道孝字怎么写的,婶母既是长辈,说不得只好让着点您,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完了就摆出一副听天由命的架势,只是神情嘲‘弄’,似笑非笑。
“这么说你果然是故意去找五姑姑说那些话的?”秋曳澜见状,倒是坐了下去,好整以暇的问。
江徽芝一愣,随即冷笑:“婶母说是就是吧!”
秋曳澜也冷笑:“方才五姑姑拦下我说你同她夹缠不清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今儿是什么日子?小叔公尸骨未寒,你也好五姑姑也罢,过来都是为了吊唁,为了送长辈最后一程!结果你倒好,这病歪歪的样子好容易来了,正经事不做,倒是寻了五姑姑说着同丧仪半点不沾边的事!”
“你料定了五姑姑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又素来恼你给皇后添堵!去她跟前做低伏小会,完了带上丫鬟去湖边寻死!就算现在十一嫂子跟我决定把事情压下来,但这么多人看到了,日后你去祖父跟前诉说起来不怕查不出来!”秋曳澜冷冷的看着她,“这样顺理成章让皇后母‘女’落下一个故意‘激’你去死的名声!你满意了?”
江徽芝的心思被她说破,脸‘色’僵了僵,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坦然道:“我就是这么做,那又怎么样?要怪只能怪那位五姑‘奶’‘奶’人太蠢太恶毒!我好好儿去给她解释赔罪,她倒好!一句比一句蹬鼻子上脸!就差指着我鼻子骂我是秦楼楚馆里出来的了!也不想想宫里那一位虽然名义上是天子,可这天下事有哪一件是他能做主的?我就是瞎了眼也不至于瞧上这么个傀儡!”
她咬牙切齿道,“打从我落地起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我好好的未婚夫,都要成亲了!被人摆了这么一道,这家里上上下下,不但不体谅不同情,反而一个个拿我当狐媚子看——贵妃之位?我呸!贵妃还不是一个妾!我做梦都没想过我居然会给人做小,就算是给皇帝做小那也是做小!”
喘息了一声,江徽芝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不正常的红晕,“既然不得不进宫,还不许我替自己着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皇后她心里惦记着的也不是陛下!只不过那位满心都是正经金枝‘玉’叶瞧她不上,她才不得不进宫……装什么中宫气度!你不问青红皂白的帮着她,难道就占道理?!”
秋曳澜淡淡道:“我又不是大理寺卿,我要公平做什么?我向来就是帮亲不帮理!”
“可你现在帮不成!”江徽芝冷笑,“这次的事情是五姑‘奶’‘奶’自作自受!谁叫她那么刻薄?事实就摆在那里,她再狡辩也无用!”
她施施然的道,“这会婶母您一定不希望我去见二曾叔公了吧?可惜我自己偏偏就想去见怎么办呢?我说了我要做个孝顺的晚辈,皇后母‘女’都不喜欢我进宫做妃子,我怎么能不遂了她们的心愿?这就去求长辈们行行好,就别让我去碍她们的眼了——前脚皇后才在小曾叔公跟前保证过呢,后脚皇后之母就巴不得我不去死了!婶母您说,二曾叔公会不会答应我?!”
“他当然不会答应你!”秋曳澜看着她笃定的神情,微微一笑,“因为你根本就不会去他跟前!”
江徽芝才‘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忽然感到脑后一阵剧痛,跟着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十九婶母她居然敢……!!!”这是江徽芝昏‘迷’前最后一个念头!
“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也敢威胁我?”秋曳澜收回手刀,任凭她一头栽倒在榻上,不屑的拍了拍手,“拖人下水拖到我头上来了!当我不知道你先设计五姑姑,然后遇见我又故意说了那么一番话,图的就是事后把我也扯进去,道是接连受了我们两个的刺‘激’才想死的?!”
她随便扯了条被子给江徽芝盖上,出‘门’喊了方才伺候的人都进来,漫不经心的宣布:“这孩子几个月前没了祖母,如今又得知了小叔公的噩耗,悲痛过了头……索‘性’现在人昏睡了过去,你们好好看着不要吵醒了她!”
……出‘门’后立刻吩咐苏合,“把江徽芝孝心可嘉、悲痛到昏‘迷’地步的消息立刻给我散布出去,一个时辰之内,最好合府上下都知道了!”
把事情掰成正能量,看大房敢不敢在这会去触秦国公的霉头!
“都在湖边拉扯了居然也不敢下湖,到底娇生惯养出来的,演戏都演不全!”秋曳澜心中冷哼,“难怪要想不开还带着两个丫鬟,也不想想正常情况下,有丫鬟在,怎么可能让你死!祖父如今是不耐烦理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不是老糊涂了看不出来端倪!大房若真蠢到去揭发这地步,仔细论一论还不定是谁惹祖父勃然大怒呢!这些不肯看脸‘色’的东西,什么时候也敢折腾!真替小叔公抱屈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