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崖霜颔首道:“如今确实不宜让他们去八哥那边。”
这事就这么定了——到了聚会的日子,秋曳澜再次把子‘女’送到定西侯府,独自到了惠郡王府后,就解释:“我娘家嫂子喜欢璎儿他们,早些天说好的送璎儿他们过去陪她,实在不好失信,不想八嫂也正好定了今日相聚,所以只能让他们下次再来给八嫂请安了!”
惠郡王妃难得没有在太子妃不在场的情况下给她脸‘色’看,闻言还微笑了一下:“今日主要还是咱们妯娌聚聚,孩子们来了热闹些,不来也没什么。说起来你膝下子嗣素来茂盛,定西侯夫人早年伤了身子,但算算时间,将养到现在也差不多了。如今三天两头接了璎儿他们过府承欢膝下,怕是子嗣缘也不远了!”
“八嫂说的是,定西侯夫人从前身体一直就好,要不是在西疆吃了亏,如今膝下早已子‘女’成行了!”先到的和水金含笑道——她现在的宗室身份是莘国公夫人。
江崖恒虽然是昭德帝的亲孙,不过到底不是太子之子,也不像江崖蓝那样有祖父祖母的情份遗泽,所以因排行没能做成世子,就只封了国公。
不过在这场妯娌聚会中,和水金的身份还不算最低。
因为二房跟五房的何氏、金氏,还只是国公世子‘妇’。就算因为二房、五房各硕果仅存一子,她们的丈夫日后必能袭爵;但二房跟五房与昭德帝父子的关系实在生疏,所以爵位只有国公不说,还不是世袭罔替——也就是说,何氏跟金氏的公婆过世后,她们只能是侯夫人了。
倒是敦王江天骜,得到了跟昭德帝亲子一样的待遇:长子江崖云自然是世子;已故次子江崖月追封慎郡王,其长子降袭爵位为慎国公;庶幼子江崖虹封应国公。其‘女’眷各按规矩有诰封,卢氏就是今日的五位郡王妃之一!
从这一辈‘女’眷如今的册封,昭德帝父子心目中江家人的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不过再一目了然,场面上还是要顾一顾长幼之序的。”秋曳澜一边跟妯娌们寒暄着入了座,一边心忖,“比如说慎郡王的追封,理由就是江崖月乃是为国捐躯;应国公的册封,也是从江崖虹办的差事里捡了几件大肆吹捧……今日楚意桐是主人,这两年来的局势,她又隐隐有未来太子妃的趋势,我解释之后她先说话,倒也还罢了。怎么她说完之后跟着就是和水金回答的?”
就算敦王那一支的敦王世子‘妇’、慎郡王妃、应国公夫人还没到,但桂王一支的桂王世子‘妇’张氏已经来了,张氏没开口,和水金倒先越过嫂子讲话,到底有些不妥当。
“和水金可不是会忽视这种细节的人,她这是在向楚意桐表态吗?”秋曳澜淡淡的瞥了眼这个堂嫂,心下冷笑了一声,“想是认为桂王妃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年余,桂王府诸媳的孝名在京中传扬了这么久,我又没什么证据,即使去揭发也未必有人相信,所以她可以从容选择站队了吗?”
心里存着这个猜测,秋曳澜倒是把警惕心又提了提,和水金虽然说立场不是很稳定,也是有些墙头草。但论心计论智商都不低,她站到惠郡王妃那边去,秋曳澜可得小心点了。
她们几个说了会话,人渐渐到得差不多了,只是济王世子‘妇’来了之后道:“十三弟妹本来是很想来的,奈何她身体还没好全,太医一直叮嘱不要出‘门’的,所以只能托我给八嫂告个罪!”
肃郡王妃前不久才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也不是什么秘密,惠郡王妃不知就里,对这个跟自己一样嫁进江家是做继室的妯娌颇为同情,此刻闻言自然不会责怪,反而道:“是我疏忽了,前些日子听说十三弟妹已经大好,还以为她已经好全,正可以出来散散心!谁想反而扰了她静养!”
济王世子‘妇’闻言却没说什么,只是代肃郡王妃谢了她——这也难怪,之前惠郡王妃跟秋曳澜奉太子妃之命,同去济王府彻查肃郡王妃吞金之事时,济王世子‘妇’是怀疑婆婆被冤枉的。只不过惠郡王妃根本不相信、秋曳澜由于肃郡王妃跟阮慈衣的关系又不想戳穿她,所以她替济王妃的辩解也没什么用。
后来肃郡王妃如愿以偿带着丈夫孩子开府别居去了,这妯娌两个一个站在婆婆那边、一个宁可拿‘性’命冒险也要离婆婆远点,关系能好才怪。
想来今日济王世子‘妇’肯替弟媳‘妇’传这个话也是被肃郡王妃着人直接说到跟前,不好推辞。
如今当然不会替弟媳‘妇’多说什么话。
惠郡王妃也没在意她的冷淡,看了下四周,便道:“这么着,除了不好过来的十三弟妹外,人都齐了,那咱们是去‘花’园里呢,还是在这里开宴?”
底下没怎么迟疑就有人道:“这天已经有些热了,还在屋子里用宴实在气闷!叫我说还不如去‘花’园里,横竖孩子们都在那里玩耍,咱们偶尔也能看一眼放心些!”
秋曳澜转着手里的茶碗笑了笑没说话:这接话的正是慎郡王妃卢氏,她提议时虽然没有特别去看秋曳澜。不过秋曳澜猜也能猜到,这是卢氏跟惠郡王妃约好的,是为了冲着谁,不问可知!
“‘花’园里吗?我今儿没带孩子来,心无旁骛,可不知道你们能有什么手段坑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