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嘉帝的郁闷江崖霜全不理会,回到东宫后,告诉妻子:“还是些朝上烦心事!”
“万事开头难,过些日子就好了!”这段时间,建嘉帝父子演双簧来掩盖他们执政上的幼稚和疏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秋曳澜压根没怀疑,反而温言安慰了他一番,“何况今‘春’雨水足,恐怕是个丰年,却是吉兆!”
这种靠天吃饭的年代,丰年是上上下下都盼望的大好事。。更多w. 。
江崖霜闻言神‘色’也缓和下来:“还没入秋,只盼望接下来不要出什么事吧!”
……怎么可能不再出事?
像是故意要磨砺战战兢兢的执政者一样,雨水充足的‘春’季之后,跟着就是举国两个月不下雨的干旱!
南方水草丰茂地也还罢了,北方多少河流断流小溪干涸,各种的灾民饿殍——干旱带来逃荒,逃荒带来饿殍,饿殍带来瘟疫……
当然,最要命的还是谣言:“绝对是江家做了亏心事!篡了前瑞幼帝的位不说,还把幼帝赶到吕地去——去了吕地都不肯手软,好好的吕王说没就没了,天知道怎么去的!如今这又是灾又是祸的,说不是上天在罚江家谁信?!”
从建嘉元年到建嘉三年,大秦上下的事情基本没断过,朝野上下莫不忙得焦头烂额——这前后两三年里,秋曳澜记忆最深刻的就是夜半三更听到丈夫住的屋子里忽然传来动静,她‘迷’‘迷’糊糊的问守夜宫‘女’,宫‘女’跪在殿下小声却惶急的禀告:“回太子妃娘娘的话,是某地来的八百里加急,据说陛下那边也已起身,如今太子殿下是去福宁宫议事!”
后来次数多了,守夜宫‘女’都懒得细说前因后果了,只讲:“回娘娘,太子殿下又去福宁宫了!”
再多几次,秋曳澜自己问:“去福宁宫?”
宫‘女’:“是!”
这种情况虽然频繁到了差不多每晚来一次的地步,秋曳澜每次被吵醒,却也都是睡不着了:“又出了什么天灾**?要紧不要紧?十九跟公公处置得了吗?这次会派谁去?”
……站到高处的代价,是摔得也重。由不得她不跟着担心!
两三年下来,秋曳澜简直都记不得上次好好睡觉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只觉得始终是很紧张的过着。
以至于有一天宫‘女’提醒她该准备搬去跟江崖霜一个房里时,她竟然都没反应过来。
“娘娘,敏柔皇后娘娘的孝已经满了,您不跟太子殿下住一起吗?”宫‘女’愕然问。
秋曳澜这才惊觉,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出孝了。
不知道是不是出孝除服也除去了大秦的种种晦气,熬过建嘉三年的‘春’夏后,从建嘉三年的年中起,倒是风调雨顺,逐渐恢复着之前折腾掉的元气。
而秋曳澜也在建嘉三年的年末,发现怀上了第五个孩子。
已有三子一‘女’,夫‘妇’两个盼望能够再添个‘女’儿,也好给江徽璎做伴——只是他们带着膝下子‘女’、以及与东宫亲厚的侄子侄‘女’们给这个还没落地、还不知道男‘女’的孩子拟名字时,建嘉帝却着人把秋曳澜单独召到福宁宫,和蔼的问起她的身孕,以及东宫的日常事务。
寒暄完了就摆出体贴儿媳‘妇’的架势建议:“朕看你这些年来独自支撑霜儿的后院也真是不容易,尤其除了你们自己的孩子,惠王跟敬王的嫡出子‘女’也差不多都是你照顾的……”
好吧,就算秋曳澜跟公公没长谈过,不知道公公喜欢七拐八弯的暗示,但听到这话也明白,公公这是在代行婆婆……不对,是普通婆婆的职权,示意她给江崖霜纳人了!
秋曳澜心里那个吐血,简直没法描述——我婆婆、您发妻在时都不会干这事好不好?!果然她讨厌这个公公是对的!
虽然不知道建嘉帝‘插’手儿子媳‘妇’后院,纯粹是从政治角度考虑,但秋曳澜即使知道,她也不会体谅公公建立大秦不容易、难免对江山格外看重什么的。所以她强按住怒火后,笑盈盈的道:“父皇谬赞,媳‘妇’愧不敢当!其实这些都是媳‘妇’该做的,怎么敢要父皇赏赐?”
“……”建嘉帝默了一默,看出儿媳‘妇’是明白自己的暗示、而且跟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太子一样不打算听话了,要说媳‘妇’到底是别人家的‘女’儿,罚起来他还真不是很心疼。但不说这媳‘妇’现在还怀着孕,就说她把自己儿子哄得那么好,真处置了,儿子肯定不依,就是个麻烦!
不过要说就因为这些缘故,建嘉帝就由着这个媳‘妇’,那也不可能。
所以他懒得解释自己喊媳‘妇’过来不是为了夸奖跟赏赐她,而是劝她大度点分一分宠,免得自己这做公公的老担心她的宠爱,会给大秦日后带来不安定——直截了当道:“朝中局势需要,得让十九纳两个官家‘女’,好笼络她们的父兄!当然,不管这两个‘女’子什么来历,你是十九发妻,她们怎么都不会越过你去的!你也知道十九这两年支撑朝局的艰难,大事上你帮不了,这种小事,你就替他料理掉,明儿个拿!”
建嘉帝这番话其实说得也很内伤——他的身份,以及江家向来男主外‘女’主内互相不过问的家风,哪里管过这类事啊?
实在是觉得东宫一直就一个太子妃,本来就跟太子感情够好、地位够稳固了。如今居然又怀上孩子,就这么放任下去,秋家往后想不发达都难!
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