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子衿忙道,“只是服侍皇上一直是我的分内事,不敢怠慢,假借他人之手。”
“他人?”这话说得真好听,叶景岚勾唇一笑,慢条斯理地回道,“本宫这个生和皇上同床,死和皇上同穴的皇后若是他人,你当他人的资格都没有。”
子衿没有反驳,但脸上明显写着不认同,大概是觉得自己跟小皇帝有秘密不是他人可比的。
叶景岚说这话也不是求她认同,原书中叶皇后死后并没有入皇陵,至于原因不言而喻,跟叶家其他人一样被草草的埋在京郊乱山岗。
她知道自己的下场,这样说只是为了烘托气势,未来的结局此时的子衿又不知道,用身份碾压她一下没什么不好,不然有人会以为她这个软柿子很好捏。
懒得再跟她僵持,叶景岚直接抢过汤碗,趁温热刚好,一勺一勺的喂服小皇帝。“想尽心伺候皇上没人拦你,但要以此为借口给本宫脸色看,子衿姑娘,那你找错发泄对象了。”
“皇上在本宫面前都要装萌扮乖,你个奴才,要想活得长,最好也乖点。不然我一个不高兴,拉你去我爹面前写两个字,你说,皇上会如何?别以为有个小秘密就和皇上亲密无间了,人最大的错觉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本来还死气沉沉低着头以应对她训话的人,听此猛地抬头看向她,眼里的震惊掩都掩不住,“你……”
叶景岚微微挑眉,故作不知地问:“本宫说什么了吗你这么惊讶?”
子衿不确定她是知道些什么还是随口一说,只得勉强稳住怦怦乱跳的心,让自己不慌,“没,没有!”
“没有就好!”叶景岚把空的汤碗递给她,帮小皇帝擦了擦嘴角,“没其他事的话你先出去吧,这里本宫守着就好。”
“是,奴婢告退,”果然有些人还是需要敲打敲打,这一吓子衿明显在态度上恭顺了许多,低头行礼弯腰退了出去。
入夜,正守在床沿打瞌睡的叶景岚被小皇帝“啪”的一下拍到了脸,瞬间醒了。床上的人应该是在做噩梦,双手对着空气胡乱的拍打,满头大汗,嘴里一会儿说:“娘,不要离开我!”
一会儿说:“子衿,抓住她!她要告密!”
叶景岚:“……”
这噩梦里要抓的人不会是她吧?也就她拿这事威胁他了。
叶景岚抓住他胡乱拍打的手正想唤醒他,结果发现他的身体极烫,一碰额头,同样像火炉,吓了一跳,连忙对外喊道:“御医!御医!快来人!”
因为皇上一直没有醒来,所以当值的御医都在殿外候着,包括张御医,今天本不是他当值,但他主动要求留下来守着。
叶景岚一喊,外面候着的人立刻小步跑进来了。第一个赶到小皇帝身边的难得是有龟速之称的张御医,触碰到小皇帝极烫的身体,立刻对叶景岚说道:“快,掀开衾被,脱皇上的衣服,用药酒擦遍他的全身。”
有外人在张御医没有用他那神奇的眼药水,近乎瞎的视力无法亲自动手,只能吩咐离他最近的叶景岚。
“张御医,皇上怎么会突然发高烧,晚饭时诊脉不是说脱离危险了吗?”边给小皇帝脱衣服,边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张御医仿佛没听见她的话,摸着小皇帝的脉象不停地说:“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叶景岚:“什么不应该?”
张御医没答,喊身后的另一位御医,“李老,你来看看皇上这脉象。”
叶景岚:“……”把她无视的还真彻底,说好的我是你的丫头呢。
被称为李老的岁数和张御医差不多,伸手摸了一下小皇帝的脉象,又翻着他的眼皮看了看,也蹙起了眉头,“为何脉象如此乱,伤口明明已经处理好了,不应该啊!”
帮小皇帝脱完衣服,擦上药酒,见他们还在说不应该,叶景岚无语,“两位御医,本宫已经帮皇上擦好了,你们能不能说说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张御医沉浸在念念有词的不应该里,不答。倒是李老恭敬地回道:“等着就好,隔半个时辰擦一次,直至烧退。”
“不喝点汤药?”高烧先擦酒精这个她知道,然后就是去医院就诊。这里没有打点滴一说,但应该会扎针或者喝点药什么的吧?
“这本就是药后的正常反应,不需要再喝药。”
“既然正常,那你们愁眉苦脸地喃喃着不应该、不妙指的是什么?”害的她以为皇帝要嗝毙了。
“皇上的脉象太乱了,非常人所能承受。”
男主角本就非常人,心里吐着槽面上随口说道:“可能是因为他刚刚做了噩梦的关系。”
“做恶梦?”
叶景岚点头,“又喊娘又喊奴才的,满头大汗很像做噩梦了。”
两位老人动作一致的看向她,出奇的沉默了,叶景岚一愣,“被我说中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
“……”还以为多大的问题,合着都是关心则乱,虚惊一场。
此时是虚惊,第二天一早,叶景岚就变成震惊了。
昨晚一会儿一给小皇帝擦药酒,折腾到后半夜才算让他恢复正常体温,小皇帝舒服了,可累惨了叶景岚,两位主力御医都年龄大了,不可能让他们守着,这事只能她来做。
天蒙蒙亮才趴在床沿睡下,还没睡舒服呢头发被人揪住了,不撒手还使劲拽,叶景岚是硬生生疼醒的。
正要冲罪魁祸首发火,结果罪魁祸首一声“娘~”惊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