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过,午饭却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冯天玉牵着马静静的走在山路上,他和老者之间早已停止了对话,仿佛两个人都饿得没有力气再说什么了,就连那匹马也显得无精打采的样子,也不知道它是饿了渴了,还是方才受到了惊吓。
早在数丈以外,就可以看到一个岔路口了,冯天玉这时忽然想起那中年瘦子说过在这个岔路口上,有一个脾气怪,武功也怪的凶神。那中年瘦子虽没有什么武功,但是他也算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人,想不到他口中那个叫做凶神的人留给他的形象却是如此恶劣,这就证明凶神比中年瘦子还要难以应付,冯天玉已开始有了警惕。
岔路口上没有人影,只有一颗参天大树,那树的树枝粗壮,树叶茂密,中年瘦子所说的凶神会不会就藏身在树上呢?冯天玉不知道,但是并不排除有这种可能性的存在。两条分道上竖立着两块奇怪的路牌,其实,这个地方出现两块路牌是合情合理的,怎么会说它奇怪呢?路牌本身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路牌上面的标示:左边的那个路牌是黑色的,黑色的路牌上刻着一颗醒目的骷髅头,骷髅头下是两根交叠着的白骨,阴森恐怖的骷髅头和白骨旁边,刻着两个令人胆战心惊的字:地狱!右边的那个路牌是白色的,白色的路牌上镶着金灿灿的看起来像光芒一眼的线条,以路牌的中心为点,朝四方散开,这大约是佛光普照的意思,这个路牌上刻着两个表示热情和希望的红色的字:天堂!
当的道:“你说吧,要我们留下什么东西才可以离开?”
老者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他想不到冯天玉居然会说出这种只有缩头乌龟才会说出的话来,他的眼睛里仿佛还冒着火,是不满的火,是谴责的火,也是愤怒的火。年轻人也想不到冯天玉居然会是一个这么爽快的人,他甚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眼前牵马这人一看就不是胆小怕事之辈,怎么会做出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来呢?疑惑的表情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接着他又道:“你们这里只有二人一马,要留一个人下来也可以,留马下来也可以,总之,留下一样东西就行了。不过,若是留马下来,害得你们二位长途跋涉,好像又很对不起你们;若是留下这位老人家,我非但不忍心让他替我做事,反而还要照料他,这自然是亏本的买卖;所以,为了双方利益的公平,我觉得还是把你留下来比较好一点,你说呢?”
冯天玉这次自出门以来就没有遇到过一件好事,坏事却不断的找上门来,就好像他和坏事很有缘分一样。他饶有兴致的听完了年轻人的话,若无其事的道:“你都考虑得这么周到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是:我既不会挑水做饭,又不会劈柴干活,反而还要吃你的,住你的,一样让你亏本,你又何必留我下来呢?”
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意,就好像他忽然想到了一件十分有趣可笑的事情的一样。收起笑容,年轻人道:“你又何必那么看不起自己呢?更何况我又没说要你劈柴干活,挑水做饭,我留你下来自然有我的原因。”
冯天玉道:“如果我不留下来?”
年轻人道:“没有人敢在我面前说一个不字。”
冯天玉道:“可是我已经说了。”
年轻人道:“那么,我就要看看你腰间的那把破刀有多么厉害了。”说着话的同时,他已闪电般出手。他没有兵器,用的不过是一双保养得很干净、圆滑、细嫩的手。但他的速度却快得匪夷所思,冯天玉大惊失色,连忙退后、撒手、侧身、还击,但是依然没有躲过年轻人凌厉的攻击,胸口上已连中三掌,钻心的疼痛马上蔓延到全身;老者瞠目结舌,险些个儿从马背上摔下来。
一击得手,年轻人并没有乘胜追击,反而停下手来,轻蔑的看着满脸痛苦的冯天玉,讥笑道:“难道大名鼎鼎的冒险王子冯天玉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吗?”
年轻人居然认得冯天玉,冯天玉疑惑的道:“你是谁?你怎会认得我?”
年轻人冷嘲热讽的道:“江湖上有哪个不知道你冯天玉的大名呢?哪像我,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而已。纵然说出自己的名字,你也一定闻所未闻;即便你知道了我的名字,恐怕也记不住多久。”
冯天玉反唇相讥,道:“你这么高深莫测的武功,怎么可能默默无闻呢?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不敢说出自己的名字来呢?”
年轻人淡淡一笑,道:“你也不必激我,我告诉你也无妨,我无名无姓,只有一个绰号,叫做凶神。”原来这个年轻人就是中年瘦子说的凶神。
冯天玉摇头叹息一声,道:“实在可惜得很,我居然真的没有听说过你的绰号。”
凶神道:“以前没有听说过不要紧,现在既然已经听说,以后自然就知道了。我只问你:你到底愿不愿意留下来?”
冯天玉坚定、肯定以及确定道:“当然不愿意!像你这么厉害的角色,我自然要先领教一下。”
凶神用十分欣赏的眼神注视着冯天玉,道:“好,冯天玉果然不愧是冯天玉,你出手吧,这次我让你先出手。”
冯天玉当然不会和他客气,刚才冷不提防连中三掌,现在就是拼死拼活也要挽回一点颜面。冯天玉已经抽出了别在腰间的刀。看着冯天玉手中那把残缺不全的刀,凶神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放肆起来。
冯天玉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