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弹丸的斑鸠脚铳手后退,开始装填弹丸,手持鸟铳的鸟铳手上前,纷纷从射击孔伸出铳管,又是一排轰鸣的铳声,弥漫的白烟腾起,前面涌过来的流民再次倒下一片。
虎蹲炮、斑鸠脚铳和鸟铳的射击,使得堡垒内白烟弥漫。尽管铳声和炮手射击的时候,都是把铳管从射击孔伸出,铳口喷出的白烟在堡垒外面腾起,但是从药池处喷出的白烟还是让堡垒内弥漫了刺鼻的硝烟。有人拿着扇子,拼命的扇动,驱赶堡垒内的浓烟。
前面的一排堡垒,还只是明军的外围工事,流民们面对的是沿着河堤坡度修建的,梯田一般的立体防御工事。
随着流民往前冲锋,三层梯田式工事内不断的喷出火光,野战炮、榴弹炮、佛郎机、虎蹲炮、斑鸠脚铳、鸟铳射出暴雨般的弹丸,打得冲在前面的流民像是被剥皮的洋葱一般,一片一片倒下。
贼兵一路过来,丢下了满地尸体。前面的人倒下,后面的人疯狂的涌来。
这时候的火器毕竟射速慢,发射几发就要冷却,发射一阵之后,不得不暂时停顿下来。
十二磅炮响了六轮,六磅炮打了八轮,三磅炮打了十二轮,佛郎机和虎蹲炮打了十轮,各种火炮停止了射击。鸟铳也打出十九轮,再打一轮,就不能再发射了,需要用水来冷却,才能再次发射。
听到火器发射声停息下来,饥民们争先恐后冲来,满眼的血红与疯狂之色。
“打下官兵营寨,里面有粮食和金银!”闯军老营兵趁机鼓动。
“杀官狗!”饥民们疯狂的吼叫,瞪着血红的眼睛,向明军大营涌上来。
“放!”李国栋一声大吼。
站在河堤上的,充当弓箭手的下马轻骑兵纷纷拉开弓箭,三千人齐射,黑压压的箭矢飞上天空,掠过天际,拉出一条弧线,向流民人群中扎落而下。
箭矢扎入流民人群中,没有任何铠甲的流民对轻箭都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只听到一片惨叫声,又是一片饥民翻滚在地上。
“放!”手持弩机的五千工程兵压下悬刀,黑压压的弩箭如满天飞蝗扎入流民人群中。
原本由流民改编成的工程兵,虽然不会使用弓箭,但能操作弩机,弩这种东西比弓箭容易掌握多了,一个普通的农民,只要经过三个月训练,就能熟练的使用弩机,这点来讲,弩和火铳的优势是一样的,而且弩的装填时间比鸟铳短,射速较快,缺点是弩机比鸟铳贵,弩箭的破甲能力不如火器。
饥民已经冲到了沙袋堆成的第一道工事外围,却被弓箭和弩箭射翻了一大片。活着的饥民拼命的往上攀爬,就在此时,上方第二排工事内的明军投出万人敌,火光迸溅,爆炸声连绵不绝,万人敌炸出的铁蒺藜和碎木片四下里横飞,拥挤成一团的流民一下就被炸空了一大片,浓密的硝烟渐渐消散之后,在城寨跟前留下遍地尸体,更多的是活着的流民倒在血泊中哭喊挣扎,落在地面爆炸的万人敌,炸起的各种碎片扎入他们的腿部和腹部,一时间死不了,却痛苦万分。
就在此时,前方的营寨大门突然打开,排列着整齐队形的重甲骑兵突然从大门内冲出。
“骑兵!骑兵!”幸存的流民惊恐的喊叫起来。
这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精锐骑兵,人马身上都披着铠甲,骑兵的脸上还有假面,只露出两个眼睛,全身都被罩得严严实实的,看起来就像刀枪不入的铁罐头。
排列着整齐队形的骑兵,手持马槊,排列着锥形阵,如同一把锋利的钢刀,扎入了流民的阵型中。
更加悲剧的是,两边的淤泥地限制了流民的活动空间,数万流民排列着一条长长的直线,被锥形阵骑兵撞了进来。前面的骑兵马槊刺出,成排的流民不是被串在长槊上,就是被撞飞了出去。紧接着马蹄踏入流民人群中,成片的流民倒下,被马蹄踩得肠穿肚烂。骑兵过去之后,留下了一条血路,满地都是被踩得稀巴烂的尸体。
跟在流民后面的闯军老营兵射出箭矢,羽箭射在骑兵身上,根本就没有任何效果,射中骑兵的箭矢纷纷落地。
侥幸未死的流民纷纷转身就跑,把后面督战的老营兵也给推搡着往后退却。
重骑兵驱逐了流民之后,就没有继续追击,而是立即调转马头,又冲回大营内。
“大王,这些官狗火器太犀利了!”败退下来的刘宗敏跪在李自成面前。
李岩道:“大王,他们不仅火器犀利,而且营寨利用堤坡构筑,还有骑兵随时可以打反击,确实是精锐,能击败建奴的精锐。”
罗汝才问道:“大王,我们还打吗?只怕再打下去,只能白白牺牲人命了。”
李自成没有回答,却把头转向牛金星。
牛金星领会了李自成的意思,立即接过话题:“可是不打的话,他们驻扎城北,我们要攻开封,这支军队骑兵众多,对我军威胁太大,若是在我军攻城的时候,他们从后面偷袭如何是好?我军不能放开手脚攻城,还要分出一部分兵力盯着他们,十分被动。”
“把人都压上去!额就不相信了,压上十万人,还怕攻不破一座小小的寨子?”李自成突然一拍桌案。
“大王,十万人恐怕施展不开,官兵阵地前面有烂泥地,进攻的路子只有一条,再多人都过不去。”李岩皱起了眉头。
“刘宗敏领一部人马,从正面攻过去;田见秀领一部人马,从河堤上过去,两路夹击,我看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