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排火铳手轮番射击,铳声一刻都没有停息下来过,自生火铳射击中,夹杂着轻型佛郎机、斑鸠脚铳的射击声,不时还能听到榴弹炮、野战炮和臼炮的轰鸣声,霰弹和开花弹不断落在左军人群后面,腾起了一团团弥漫的血雾。
亲眼见到自己的老兵一片一片的仆倒在晋阳军阵前,左良玉大惊:“李二狗的火铳怎能如此厉害?我们死了那么多人都冲不上去?他们也不过就一万火铳手,四排轮射,就能连绵不绝发射?”
“大帅,我们的人冲上去了!”就在此时,李国英指着前方交战的阵前喊道。
左良玉往前望去,只见他的兵已经快冲到晋阳军跟前了。就在此时,只见晋阳军最前排的铁甲兵手里突然丢出了一排什么东西,那些东西丢得不远,也就是丢出二十步左右,落在左军人群中,爆裂出一团团火球,弥漫的烟雾在左军人群中腾起,惨叫声随之响起,不计其数的左军士兵捂住身上冒血的伤口,惨嚎着倒下。
那些就是李国栋的火雷,一种土手雷。在投掷之前,铁甲兵拧开了火雷的保险盖,露出火门,然后把火绳接触到露出火门一点的导火索,然后投出火雷。
火雷的威力其实不大,后世那些烈性炸药的猛度是黑火药的一百多倍,李国栋这些火雷的威力就可想而知了,其实并不怎么样,也就是缩小版的火药罐万人敌之类的火器,一枚火雷炸过去,爆炸范围非常小,炸出的碎片也很少,一枚火雷能够撂倒一到两个人都算不错了。但是这东西制造了巨大的声响,爆出火光,制造浓烟,可以引起对手阵型混乱;若是以投石机抛射对付对手骑兵,说不定可以引起战马惊群。
铁甲兵投出火雷后,前面的长刀兵立即扬起长刀,冲入左军阵型中。
刀光闪烁,七尺长的斩马刀威力无穷,长刀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成排的左军惨叫着倒下。有左军士兵以盾牌格挡,威力无比的斩马刀连盾牌都被劈裂开了,满脸是血的左军士兵惨叫着倒下。更何况,长刀兵后面还有刀牌手。晋阳军铁甲兵的铁盾牌撞上左军木盾,把左军刀牌手撞得连连后退,接着一刀砍下,左军士兵不是被砍飞了头颅,就是被拦腰砍成两截。
长枪兵跟在长刀铁甲兵和铁甲刀牌手后面,这些长枪兵也是浑身铁甲,刀枪不入。长枪兵排列着整齐的队形,每一轮刺出,都是五、六支长枪同时刺向一人,前面的左军挡住了这支长枪,防不住那支长枪。转眼之间,就有无数左军士兵中枪倒下。
左军弓箭手在肉搏兵后面,不断对着前方绵绵抛射,一波未停,一波又起,每次行进,就是蝗虫般的箭矢射来。依靠前方的肉搏兵保护,他们连续漫射多轮。
虽然准头不高,晋阳军火铳兵也都穿着红色罩甲,有较好的防护箭矢能力。但箭矢太密集了,射来箭矢速度也非常快,仍然有一些火铳兵没有防护的胳膊和腿部中箭,闷哼一声倒下。
受伤的火铳兵立即被后面的人抬下,自生火铳手冒着左军的箭雨,有条不紊的装填子弹。很快就装填完毕了。
“向前二十步!”各火铳兵把总大喊道。
一万余火铳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步往前走动,走到己方铁甲兵和长枪兵后面,队形立定不动,任凭对手的箭矢下雨般落下,火铳兵纹丝不动,端起了燧发枪,对准了前面三十步外的左军人群。
“放!”只听到一声怒吼。
“轰轰轰”铳声轰鸣,两千五百支燧发枪齐射,火光闪过一排,暴雨般的子弹扎入左军人群中,当即撂倒了一大片。接着第二排燧发枪手上前一步,扣动扳机,又是一排左军士兵惨叫着倒下;然后第三排、第四排射击,又是第一排上前射击。
燧发枪的连续射击,加上铁甲兵的砍杀,长枪兵的推进,燧发枪手借助肉搏兵的保护,不停的输出火力,在晋阳军的阵前已经堆积起小山一样的尸体堆。左军终于支撑不住了,有人大喊了一声:“败了!”
“败了!”
“我军败了!”
惊恐绝望的叫声,就像是瘟疫蔓延,很快就席卷了左军全军。喊叫的人越来越多,恐惧绝望的情绪在全军中蔓延开来。有人开始转头,撒腿就跑,越来越多的人转身,丢下手中的破烂兵器,没命的往后飞奔。
左军的各级军官和家丁们拼命的挥刀劈砍,砍翻了不少溃败的逃兵,却仍然阻止不了左军溃败的脚步。
“快拦住他们!不许他们冲撞中军!”左良玉见到败兵往自己的中军冲了过来,他焦急的大喊。
左良玉心里很清楚,一旦溃兵冲击自己的中军,会把自己的中军都给冲散。而骑兵众多的晋阳军只要跟在后面追杀,说不定自己的这八万精锐老兵就没几个能逃回去了。
李国英立即带着一队精兵,挡在溃兵前面:“不许冲撞中军!有冲撞者,杀无赦!”
溃兵见到一群装备精良的兵拦住去路,很识相的往两边跑。
可是李国栋不会让左良玉如愿,他下令,让轻重骑兵都冲出来,去驱赶堵截左军的溃兵。
晋阳军轻骑兵冲出,在左军溃兵的两翼不断射箭,把往两边散开的溃兵往中间驱赶。重骑兵排列着整齐的队形,从两侧冲了过来,把左军的阵型往中间挤压。
“冲!”韩大山一声大吼。
一千重骑兵马蹄发出擂鼓般的轰鸣声,从四散逃窜的左军溃兵身上践踏而过,马蹄所过之处,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