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狗蛋又回到了左良玉的大营,把李国栋的意思转告左良玉。
“二十五万两银子?李二狗也欺人太甚了!太贵了!老子老子不给了,他李二狗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左良玉气得拍桌子。
左梦庚连忙上前劝道:“父亲大人,万万不可啊!这一万四千精锐士卒,都是跟随了我们父子多年的老兵了。现在李老二要让我们花银子赎回他们,倘若我们不舍得花这笔银子的话,恐怕以后会寒了人心。人心若是散了,我三十万大军也就散了。”
“这倒也是,只是二十五万两银子,这李老二也太黑心了!”左良玉痛心疾首道。虽然左良玉这几年来可是劫掠了不少银子,但一下要让他拿出二十五万两银子,却让他感到肉痛。
左梦庚叹了一口气:“父亲大人,李老二虽然心黑,可是我们这些银子不能不出啊。朝廷多少人弹劾我们父子?只是我们有重兵在手。若是军心散了,人跑光了,父亲大人,您和儿子都将死无葬身之地啊!”
左良玉仔细想了下后,也觉得左梦庚说得很在理,他当然知道这几年来,左家军伤天害理的事情干了多少,朝廷中有多少言官弹劾自己,据说弹劾的奏折堆起来有一人多高了,就连之前的杨嗣昌、陈奇瑜、熊文灿、现在的孙传庭这些封疆大吏都弹劾自己。若不是自己重兵在手,十个脑袋都不够崇祯砍啊。
“可以,我写信给李老二,告诉他,我们可以出二十五万两银子赎人。不过我还有个条件,就是希望能从李老二手里买一批粮食。朝鲜现在严令我们追击献贼,若是没有粮食,我们拿什么追击贼寇?”左良玉最后还是答应了李国栋的条件,但又希望能从李国栋手里购买粮食。
数千里外的京城,紫禁城内,王承恩手里捧着一份奏折急匆匆的跑进了西暖阁:“皇爷,皇爷,武威伯同平贼将军内讧了!两军在安庆交战,平贼将军损失惨重。”
“都是剿贼的官兵,怎能自相残杀?”崇祯大吃一惊。
王承恩道:“奴婢也不大清楚,不过这里有安庐巡抚黄配玄的奏折,说左良玉欲进城抢劫,武威伯看不下去了,出手相助,击败了左军,救了安庆数十万军民。黄配玄还说,武威伯兵力不过三万,大破左良玉五十万大军!”
“三万大破五十万?”崇祯瞪大了眼睛,“武威伯竟然如此厉害?左良玉的五十万大军居然如此不堪一击?这奏折有多少可信度?”
王承恩道:“皇爷,奴婢一开始也不相信,但开封周王也奏报,说武威伯离开开封的时候,手头也就只有五万余人,还留下一万人守黄河大堤,以防献贼决堤。只带了四万人出征,这四万人中,扣除水师一万,也就只有三万人。还有淮安、瓜洲等地奏报,说武威伯三万大军途径他们辖地,对百姓不犯秋毫。”
崇祯皇帝连忙接过奏折,看了一遍,眼睛发亮,忽而猛一拍龙案,大喜道:“打得好!打得好啊!左良玉骄横跋扈,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无非是仗着自己拥兵自重,朝廷不敢把他怎么样,如今有武威伯教训一下他也好!”
王承恩突然跪地:“皇爷,虽然武威伯教训了左良玉,这左良玉也是罪有应得。可是如今,我大明两路剿贼官兵尚未同贼寇交战,且彼此内讧,自相残杀,这也并非一件好事。”
崇祯皇帝冷哼一声:“王伴伴,这左良玉,弹劾他的人多少?奏折都堆得比朕还高了!此人拥兵自重,不听朝廷号令,几次抗旨不遵了?此贼迟早会起兵造反!如今武威伯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朝廷天威,让他知道天高地厚,这难道不是好事?”
王承恩连忙道:“皇爷英明,武威伯对朝廷忠心耿耿,左良玉却几次抗旨不遵,两下一对比,忠奸一目了然。”
崇祯皇帝却眉头一皱:“王伴伴,说实话,朕觉得武威伯此人,其实也非像你所说的这般忠心,他在江南勾结文官,牟取暴利,事实上也已经是尾大不掉了!只是朝廷现在需要这样的人啊。”
“皇爷,但此人从来没有抗旨不遵,皇爷您让他去哪里,他就去哪里,至少比左良玉好多了。”
主仆两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外面有人来报:“陛下,楚王急报,献贼已经抵达江北!连破下蕲、黄州、麻城等地,下蕲熊文灿家族被灭!贼人势大,恐怕武昌有难!”
“献贼不是还在潜山,怎么一下就快到了武昌了?”崇祯惊问道。
那人回道:“陛下,皆因武威伯同平贼将军在安庆内讧,黄得功和刘良佐又为贼军所败,献贼一路向西杀去,所过之处无可抵挡。陛下,一旦武昌失守,湖广产粮之地将尽落贼手啊!”
崇祯皇帝焦急的说道:“朕即刻下旨,令平贼将军迅速西进,务必保住武昌!”
王承恩道:“皇爷,左良玉恐怕不可靠,还恳请皇爷下旨,令武威伯火速从安庆发兵,由水路西进,救援武昌!”
“好!”崇祯皇帝点了点头,“武威伯有一万水师,可以运兵西进;令平贼将军走陆路救援武昌。”
崇祯皇帝的圣旨很快就通过了内阁,随后就有人八百里加急,把圣旨分别送到左良玉和李国栋的大营中。
左良玉这时候还在同李国栋讨价还价,李国栋不愿意向左良玉提供太多粮食,他认为,自己的粮食不养这帮废物,哪怕是拿银子来买都不行。而左良玉一口咬定,自己的三十多万大军粮食不足,无法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