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蒙蒙,山谷空寂。
一棵树,没有根,没有枝叶,没有头,孤零零的立在空谷旷地上。
它没有语言,凸显孤寂;它没有生命,犹显不朽。
龙渊谷中四大家族祠堂前的树,慈航峰佛院中的树,西炎仙山小院中的树,它们都是树,除却枝叶,十分相似,没有不同。
没人知晓,当年是谁栽下了这棵树。也许,当年栽树的人栽下的原本就是自己?一个把自己丢弃在别人遗忘的世界角落里的人?
不知过去了多少年,当后世来人站在它面前时,老天亦被感动了。天地之间,重重黑云倾压,挤散重重瘴雾,充斥在山谷中。
独孤鹤轩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树,如同敬仰着一位故去的前辈,良久,开口道:晚辈参见前辈!
风起,又落。云聚,又散。
仿佛亦带走了支撑树站立的最后一丝力量,树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当它平躺在地上的刹那,天际回荡起的一缕悲音,随风而逝,随云远去。似有一声轻微的叹息,从大地深处传来,顿若余音在心头一震,身子不由打了个寒颤。
独孤鹤轩双手捧起观视,但见粗糙的树皮中保护的树干,通身均匀,完好无损,径约二寸四,长约三尺六寸,重约九斤九两。树,仍然是树。普普通通,平平凡凡。造物主没有多赐予它什么神秘。
然而,当它重新被人捡起时,究竟意味着什么?或者,赋予了有缘人什么样的使命?
独孤鹤轩摇了摇头,将树收进乾坤袋,扫视山谷,顿有一种“此间事已了”的感觉。步履非常缓慢的朝谷外走去,很快发现,谷里正在发生着新的变化。似乎,有强大的气息正在虎视这一片领域。
不过,独孤鹤轩没有多少闲心去追寻这些。至少,在经历了几番匪夷所思的事情后,他总觉得动静太大,定会引起万毒玄门高层的注意。无疑,久留无益。是以,他快速走出山谷,回到山岗。身子未站稳时,手中紧紧扣住一张紫色符箓。
山岗上十分安静,特别是茅屋中,静的出奇。
独孤鹤轩没有想下一刻的事,而是大踏步走进茅草屋,只见屋子最中间的一张床上,背坐着一个小老头。宗狼与修证等人被一根麻绳绑在一块,摆在屋中央。他们皆被一种神通制住,没有了灵识。
好大的杀气哟,我的小老弟!你手中的那张符,可千万别催动,否则,你会死的很惨的哦!
小老头戏谑的说话时,身子没动弹,竟是脖子一扭,头转了过来,猴儿脸扮个鬼脸,呲嘴一笑,两颗黄色的老鼠牙外露。
是你?
独孤鹤轩失声惊吼一句,整个人猛然跳出茅草屋。只是,为时已晚,自己被一种无形细绳绑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小老头嘿嘿一笑,道:城主猜的果然没错,那边的人终于还是摸到这里来了。说时,起身下床,头与身子反着,看的独孤鹤轩毛骨悚然。
小老头双手负后,好似抱前,慢悠悠的走到独孤鹤轩面前,道:你怎么可能认识我?难道那些蠢货没告诉你关于“影子”的事?蠢货,活该死绝,没什么好怜惜的!
改名“周一仙”,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呐!小老头绷了绷脸,道:说吧,他们让你来干什么?
这会儿,独孤鹤轩恢复了镇定,很平静的反问道:他们是谁?
咔嚓!小老头脖子一拧,恢复了正常,带些许怒意的看向独孤鹤轩,道:当年,鸿蒙那边已知的金石胎法阵,全部被毁。很多文献典籍亦被焚尽。如果不是他们,找到了仍然留存下来的金石胎法阵,你能来到这里?
你竟然知道鸿蒙的存在?
独孤鹤轩内心的惊讶,快让他感觉一切显得很不真实。不过,细细想来,自己能来到这里,那么前人中有人来到这里,一点都不奇怪。但是,当小老头说出时,还是让他有些不能接受。
小老头头一仰,道:很奇怪吗?
好像不是特别奇怪!独孤鹤轩正色道:那这里是什么界域?与鸿蒙界有何关系?
小老头抓耳挠腮,晃悠了一会,道:这点,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在此之前,我要问你一件事。你们是通过那个地方的金石胎法阵,来到这里的?
沧海!
什么?小老头眼睛睁的怒圆,斥声道:你是说,沧海上的那层云,被人破解了?
独孤鹤轩回道:是!就在前不久!
啧啧!看来,那边出能人了。这事,得赶紧回禀城主,耽误不得。小老头眯眼看了一会,道:你还是用周一仙这个假名字吧!关于你来历的屁股,我会奉城主之令,替你擦干净!从现在起,你将是城主打进万毒玄门的内应之一,你的一举一动都将受到城主的监视,你将完全受城主支配!明白吗?
很明显,你们能识得我的来历,就应该知道我不可能无条件答应。独孤鹤轩不卑不亢的说道:被你现在杀死,跟将来被你们杀死,并没有两样。所以,我劝你趁早。
小老头脖子一梗,道:你敢跟我们讲条件?
你们不过是一群背地里行暗事的鼠辈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独孤鹤轩哼声道:我也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别以为你们有多神秘。
小老头不仅没有怒,反而手舞足蹈,大笑起来,连连道:有趣,有趣,真有趣。老独孤家的人,到底是没有服输。不过,可惜的是,在这里,你毫无机会跟我们掰手腕。不久的将来,城主将一统三十六玄门,打破鸿蒙界中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