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又跑了。
李九放心地坐到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就是感到茯苓姑娘每次和自己独处时都相当的不自在,所以他每次都尽力避免和茯苓独处。
等到针灸完已经日上三竿了,拿了茯苓抓的药,李九往家里赶。
茯苓站在门槛上看李九离去的背影,柳大夫在后面看到了,说:“别看了,他不会回头的。”
“哼,迟早我可以让他回头看我。”茯苓的脸已经不红了,恢复了平时利利落落的样子。
柳大夫摇摇头,傻孩子,别人心里根本没有苗头啊。
李九走得满头大汗地回到家,又马不停蹄地去煎药。
趁着煎药的空当,又去屋子里给季无由身上的伤口换了茯苓配的药粉,从新包扎起来。
等给季无由喂十口吐九口这般喂完药,满屋都是药汁闻起来就让人畏惧的苦味。
季无由仍然是不省人事的昏睡着。
就这样过了几日。
二蛋儿那日让家里人担心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回家一阵混合双打后,马大娘勒令他私塾放学必须马上回家,不准往外跑,不然就又是一顿打。
几日过后,马大娘气也消了,忘记了当初怒气冲冲记下的家规,二蛋儿瞅准了机会又跟着虎子跑来李九家的小院子来玩。
阿九哥家里睡了一个陌生人,阿九哥说是他的朋友,一众小孩对于这个人有浓重的好奇心,天天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那个躺着的大个子醒没醒。
二蛋儿和虎子下了学跑去李九家,在院子里打弹珠,弹珠是石子儿做的,磨得表面光滑发亮,他在看着都长得一模一样,但是二蛋儿和虎子一看到就知道哪颗弹珠是自己的,两个人的比赛进行得热火朝天。
嘴里还念念有词。
“看我蛟龙下海,南山擒虎。”
“常胜将军不要输,保持你的状态。”
李九听着笑出了声,弹珠拢共就那么几颗,两个人还给它们起了名字,一比赛就叫得可亲切了。
弹珠滚啊滚,滚到了东房里,二蛋儿跟着弹珠跑,捡了弹珠站起来,正对上床上躺着的人睁开的眼睛。
“啊!大个子醒了!”二蛋儿大叫一声就跑出去。
李九正在花架子下躺在竹椅上,猫儿窝在扶手上,李九挠挠猫儿的下巴,猫儿舒服得昏昏欲睡,眯着眼睛,尾巴摇来摇去,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听到二蛋儿的叫声,李九站起来,这几日,季无由的伤势明显好转,但就是没有转醒的迹象。李九松口气。
现在,终于是醒了。
走向那屋,站在门口就看到想奋力起身的季无由。
“你醒了。”
季无由看向门口出声的人,逆着光,看不清那人的面容,那人越走近,映入眼帘的那张脸才清晰起来。
李九待在家里没有绾发,只是把发尾堪堪绑住了。他面色发白,眼尾有些上翘,鼻梁挺直,嘴角刻意地向下压了压,原本柔和的面容看起来有些严肃了。
李九的嘴唇的颜色很淡,加之今年身体不如以前康健,面色总是苍白,所以看脸总感觉他没有多少血色。他的下嘴唇中间有颗痣,小小的一颗褐色的痣,嘴上长痣的人本就少,那么巧那颗小痣的就长在嘴唇中央的人,便是凤毛麟角了。
李九看着一言不发的季无由,他眼睛直直地看向自己,嘴巴微张。
“你长得真好看!”坐在床上了的人笑起来,看起来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