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吃完饭,袁锦书到办公室给袁长天打电话,电话却无人接听。
“一分钟过去了。”袁锦书的班主任在一边批改上午的试卷,手旁放着手机,界面上正在计时。
手机没收还屏蔽信号,好说歹说才让打个电话,还要计时。
袁锦书闭了闭眼,在心里把十四中校长画圈骂了十遍,再次播了袁长天的手机号。
依然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两分钟。”
班主任是个秃顶,低头改试卷的姿势,从袁锦书这个方向看,锃光瓦亮,引起极度不适。
真是哔了狗了。
袁锦书暑假只带了三件t恤和两条裤子去的潭路,现在宿舍里只有一件t恤一条裤子,因为其中一件衣服在上次挨打事件中沾了血洗都洗不掉。
最要命的是,他中午刚刚把换下来的脏内裤丢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聪明绝顶的班主任赵师表给了他十分钟通话时长,他听了十遍“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在赵师表面前袁锦书没敢做什么,只是平静的挂了电话,笑着道谢。
出了年段室,袁锦书一脚踹在墙上。
袁长天,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
六点整,十四中古老的钟楼敲响钟声。
从袁锦书踏入这个学校,这才过了十一个小时,他已经要被新生活折腾疯了。精疲力竭,垂着脑袋往宿舍楼走。
夕阳下的操场上,体育特长生已经开始训练,有不少人捧着书坐在阶梯上,按理说他该感叹一下年轻真好,可他现在一点也没感受到年轻的好。
大叔的灵魂现在备受煎熬。
从学校毕业那么多年,袁锦书早就忘了那些出了校门更本用不上的公式,别说高中的,就连初中的知识点他也解不出来。文科科目倒还勉强凑合,英语他应该比别人强,想起数理化……真的是一言难尽。
这个月底考试,他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数理化分数?
“唉,老天爷果然是喜欢耍人玩。”
小说里重生到别人身上的尚且都继承了别人的才华和记忆,袁锦书重生到自己身上是半点主角光环都没有。
袁锦书丧尸一样走回宿舍。
“袁学霸,你回来啦。你快坐过来,祁哥刚刚跟我说他在部队里的事儿,可有意思了!”
徐成乾笑得像朵向日葵,祁云衷坐在他边上,可见刚才相谈甚欢。
可有意思了?你才可以意思了。这么一会儿,你就叫上祁哥啦?
寝室里只有两把椅子,袁锦书躺到自己床上,闷上被子。
“哎,袁学霸你这是怎么了?大热天闷被子……”
袁锦书的声音隔着被子传出来:“闭嘴。”
谁想听祁云衷的事儿?关于他的事儿,袁锦书敢说他比本人记得更清楚。他倒想问那边那两人有没有兴趣听听祁云衷六岁还尿床的故事。
祁云衷没想到袁锦书对他这么反感,连看他都不想看,一回来就闷被子装睡,一时也兴趣恹恹。
“我先回宿舍。”祁云衷站起来,“晚自习几点?”
“晚上六点四十。祁哥你先等等,”徐成乾从自己的柜子里拿了块巧克力,“晚上看你没怎么吃,拿着。”
祁云衷看看手里的巧克力,又看看闷被躺床上的袁锦书,喉咙犯苦。他这一天受了不少气,也不知道是为了谁。
道了谢,祁云衷没和袁锦书打招呼就走了。
徐成乾是个肉软心也软的胖子,以他年段第二的智商也想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要这样给脸色看。
“袁学霸?袁大哥?袁美人?”
袁锦书烦得诈尸,“有屁快放!”
“嘿嘿……”徐成乾坐到袁锦书的床上,铁架床嘎吱嘎吱响,“你干嘛对祁哥那样,人家一米八的顶天汉子都给你附小做低了。”
“然后呢?”
“你就不能对人家好点儿,男生吵架还学女孩子那一套冷暴力……”
“你先起开。”被子被徐成乾的屁股压住一角,袁锦书想爬起来,“要被你压死了!”
等他终于能坐起来呼吸新鲜空气了,他接着说,“附小做低这个词用在祁大少身上,你真是高看我了。还冷暴力?”
袁锦书冷笑,“我心情不好管他什么事。他还没重要到我时刻都要给脸色看的地步,你以为生气不费体力啊。”
原来不是给祁云衷脸色看,徐成乾清清嗓子,“有什么烦心事说说呗,看看有什么我能帮上忙。”
“我行李还没送来,给我爸打了十个电话他都没接。”袁锦书又倒回床上,说多了都是累。
“行李……?”徐成乾眨巴眨巴他本就被挤得看不出眼刚才不是给你送来了么?”
祁云衷给他送行李了?
“喏,你床底下那个行李箱。祁哥来我们宿舍就是给你拿行李上来的。”
袁锦书翻出半个身子往床下探头——架子上是他妈妈出嫁时用的那个皮箱。
“什么时候……”
“袁学霸,你这个箱子还挺……额、复古的。”
袁锦书把皮箱拉出来,红皮箱,四角包着铜片,上面还压印着个大双喜,锁扣是带钥匙的。袁妈妈结婚的那个时代讲究“压箱底”,把值钱的嫁妆都装在皮箱里压在衣服底下,将来小家庭就会越来越好。
钥匙插在锁头上,锁身写着“百年好合”。
打开箱子,里面胡乱塞着袁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