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读,袁锦书和徐成乾是踩着点进的教室。
赵师表拿着戒尺在讲台上敲了两下,算是对这两优等生中的尖子生踩他底线的警告。一班班主任的底线在这多年的教学中一再拉高,学生都是闻鸡起舞,眼屎都不擦就为了比别人多读几行书,要是在别的学校,那些学生在赵师表这就得练习思想觉悟上的跳高,还想迟到早退?
七点半早读,七点半到就算迟了。
全校第一和全校第二弯着腰跑过讲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是高一一班最迟的两个人,连祁云衷都已经在位置上了。
袁锦书翻开语文课本,吸了吸鼻子,低头和徐成乾说:“赵老师敲两声戒尺是什么意思?以示欢迎?”
徐成乾一手扶着额头,遮住自己的眼睛装做看单词,眼神瞟到袁锦书那边,“你别惹我笑。还以示欢迎……班主任那是红牌警告,我们俩迟到了懂不。”
“不懂里拿出包抽纸放桌角上,连抽两张捂住鼻子,声音闷闷的:“我们进了门,铃才响的。”
“啧啧,袁学霸你真没点当学霸的警觉性。你没看见其他同学都到了么。”
“他们到了又怎样……”袁锦书忍不住擤了把鼻涕,“分数还不是没我高?”
徐成乾本来想把热牛奶给感冒了的袁锦书喝,顿时觉得被这个牛逼的事实深深伤害,撕开吸管包装,扎上自己喝了起来。
我还是多给自己补补脑吧。
袁锦书又抽了两张纸巾捂鼻子,右手握笔默写背诵段落。“初中也没像十四中这么管着,会读书照样成绩不赖。我得和班主任建议一下,不要压迫学生学习,现在学生学习负担太重了。”
他其实想说二十年后是完全自由的学习时代,经过十几年的减负运动,学校取消了所有的早自习晚自修和补课。
徐成乾被袁锦书这个伟大的想法给惊了,一口奶梗在喉咙里。“咳咳……别说。作为好兄弟,不能看着你送死。班主任不拍死你,其他的同学也会拍死你。”
几秒将**里的奶都喝完,徐成语将声音压得非常非常小:“有些人,成绩不如你,但努力就是他们的价值。”
“……”袁锦书带着悲悯的眼神转身看了眼身后的四十八个同学。
其实应该是四十七个,祁云衷除外。
袁锦书转身往后看的时候,他还在出神,看着袁锦书的背影出神。
这下对视上了,两个人的视线很快岔开。祁云衷低头在书本上找自己昨天读到了哪儿,手指在书本上一行一行划过去,每一行祁云衷都没印象。
他握拳捶在桌面,心慌意乱的暗暗骂了句脏话。
他已经在后头看袁锦书和徐成乾交头接耳好一会儿了,人家袁学霸看上去风轻云淡没屁点事,他能这么早出现在教室却是因为昨个一晚上没睡着。
袁锦书今天穿了件长袖白衬衫,祁云衷还莫名觉得好看。袁锦书坐得很直,在乌压压一片脑袋里显得清新脱俗,感觉吹来一阵风,就能带出阵香气来。
祁云衷想起501宿舍浴室里那**哈密瓜味的沐浴露,学校小卖铺里最便宜的,一大**只要十九块。就这听起来就很劣质的香精化学品,昨晚让袁锦书整个人不止甜了一度。
他低头,即使早上冲过澡,还能闻到一股甜甜的哈密瓜味。
如果微风卷起袁锦书的衣角,那散在风里的也是同样一股甜甜的哈密瓜味。
早读连着第一节课,下课铃打响了祁云衷还险在甜甜的味道里出不来。他想回宿舍换件衣服,一身甜甜的味道不适合他,也扰得他体温不下,准确说是脸上臊得不行。
他从一班后门走出去,刚好看见徐成乾和袁锦书两个人拉拉扯扯从前门出去,下了楼梯。
袁锦书是被徐成乾拉着去看校医。
“袁学霸,你吸鼻子擤鼻涕的声音严重影响我听课了。”
袁锦书一吸鼻子,“那是你注意力太不集中。”又吸了吸鼻子,“怪你拉我出来太急,忘记拿纸巾了。”
没带纸巾的袁锦书猛吸鼻子,徐成乾摸摸口袋,他也不是那种口袋里会放纸巾的男生。“课间就十分钟,一来一回还得抓紧点,这不是急么。”
你急我不急。袁锦书无奈地看他一眼,捂着鼻子说:“走快点,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哈哈……”袁学霸掩耳盗铃的样子戳中徐胖子的笑点,一下子徐成乾笑得楼梯都看不见。“你别遮啊,我还挺想看看你挂着鼻涕的傻样。”
“笑屁。”袁锦书扭头下楼,以他成年男性的自尊绝不容许自己像个傻子一样挂着鼻涕吸溜吸溜。
徐成乾扶着栏杆笑了会儿追下来,站在袁锦书后面的台阶上摸了摸袁锦书的头顶,“乖,哥给你去买包纸巾。”
徐成乾徐小弟自己做主当了回哥,心里莫名觉得很爽,先一步跑下楼去小卖铺。
祁云衷就在二楼的楼梯口,看徐成乾站在他斜下方的楼梯上摸了袁锦书的头,等两个人都走远了,他转身上楼。
教室里下课时间和晚自习没差,没什么事情的人都在做作业,不知道的还以为十四中是有多少作业。
他用脚把椅子拉开,趴到自己的桌子上。昨晚没睡,现在正好休息会儿,脑袋埋在臂弯里,又是一阵哈密瓜味。
他忘了自己是要回去换衣服的。
阖上眼,邝已成和他说的那些话不知怎么的跑出来。
“……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和男人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