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斗罗强压着心中的不满,问:“干什么?”古拉西用煞是高傲的口吻说:“给我一枚铜钱,看我给你变只金毛兔!”虽然斗斗罗无意与古拉西做过多纠缠,但既然这把戏是冲着自己来的,何况又是一件种豆得瓜的买卖,那就不妨看看古拉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遗憾的是斗斗罗从来不用铜钱,他的口袋里只有那颗半路捡来的小石子而已。虽则如此,他还是掏出来试探性地问:“没有铜钱,石子行吗?”“石子就石子!”古拉西接过斗斗罗扔过来的石子,算是施舍性地降低了要求。人群一下子又涌上来,再次在戏台上高涨,其中不乏羡慕的目光打在斗斗罗身上。
罗完全没预料到这会是一个圈套,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古拉西手中的帽子,幻想着那只该属于自己的金斗毛兔。当古拉西把帽子打开时,表演似乎并不成功,下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金毛兔,但变化还是有的,只斗不过取而代之的是一只蟑螂而已。人群愕然了,斗斗罗也愕然了。古拉西把帽子扣在一边,站起身,拍打了几下手,用嘲讽的口吻对他这差强人意的表演作了解释:“斗斗罗,你没有铜钱,石子只能变出这个了,喏,拿去吧。”顿时,人群轰然大笑。羞辱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以至于理智和抗议纯属多此一举,斗斗罗猛地冲了过去,照着古拉西地上的帽子就狠狠地踩了几脚,嘴里喊着:“让你变!让你变!”
斗斗罗的举动同样让古拉西深感意外,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权威似乎被斗斗罗几脚给踩踏一空了。现在,相比斗斗罗,倒是古拉西显得更加气急败坏。他和他的几位小喽罗立刻拉开了凶煞般的架势,战斗一触即发。凶险的场面令围观者一哄而散,这其中也包括手脚麻利的皮皮松。不过皮皮松没跑出几步就又折了回来,他似乎又觉得这事不能和自己毫无关系,一走了之实在太不仗义。皮皮松慌忙上前拽着斗斗罗的胳膊,说:“师兄,快跑,他们人多!”斗斗罗完全没有理会皮皮松的劝说,而是看着一步步逼近的古拉西暗暗攥紧了自己的右拳。令人尴尬的是自己那根多出来的小拇指依旧若无其事地翘着。斗斗罗不得不抬起自己的右拳,在胸前用自己的左手掌使劲扣了一下,这一扣使手指的关节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皮皮松吓得后退了几步,眼看着斗斗罗的拳斗挂着风声击打在古拉西的脑门上。古拉西被打得向后几个趔趄倒在了小喽罗们的怀里,那一刻,他的眼前一定是星光灿烂。古拉西着实被打懵了,撂下一句“你等着!”便和自己的几个小喽罗惊慌失措地逃离了戏台。
斗斗罗依旧岿然不动地站在那儿,拳头高高地举着。原本在一旁惊得目瞪口呆的皮皮松,望着斗斗罗伸在空中的拳头,忽然发出一阵会意的傻笑:“师兄,你六根指头的拳头还就是不一样呢,你看,多像个大锤头!”听皮皮松这么一说,斗斗罗把拳头收回来,前后端详了一翻,自己的拳头确实比别人的要大一些呢,斗斗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赶紧把拳头松开,手背在了身后。
“师兄,不如我们也组建一个什么军团吧,你做老大,肯定不比古拉西他们差。”听皮皮松这么说,斗斗罗转头盯着他,略带嘲讽地口吻问:“你不是要参加古拉西的‘魔魔军团’吗?”皮皮松挠挠头,嘿嘿笑着说:“我那是瞎起哄!”斗斗罗并不在意皮皮松的提议,他也没有什么兴趣做老大,况且当老大是需要资本的,总不能只是凭着一只拳头打来打去的,在这一点上,他甚至觉得自己都不及皮皮松更有资格。
皮皮松的话还是提醒了斗斗罗什么,又转头问:“什么是‘魔魔军团’?”
皮皮松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难住了,搔搔后脑勺,说“我也不知道,不如我们去问问图耳聪吧,他见多识广!”
图耳聪是县长图耳奇的儿子,因为下生长着一双奇怪的耳朵而闻名全城。说起那双耳朵,着实曾经让大半个费罗城都噤若寒蝉。那还是十一年前的夏天,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午后,跛脚县令图耳奇的太太生下了一个长着两只又长又尖的大耳朵的男婴,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唯有急急忙忙赶来的县令图耳奇将孩子托在手掌中,眼睛里迸射出兴奋的火花。因为他坚信,这双耳朵一定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可以令其图耳家族扬眉吐气的神奇法宝。图耳聪的自信不无缘由,早在太太怀孕前三个月,图耳奇就请德德罗老先生率领一帮弟子吃住进府内,一连作法七七四十九日。如此煞费苦心,并非全是望子成龙的私心作祟,更有其身为一方父母官的忧城忧民的忧患意识。德德罗老先生早就告诫过他,费罗城不日后将有一劫,而此劫难别说是身居县令的图耳奇,就连奇法无边的老先生自己也束手无策。听到这番告诫时,图耳奇心里一紧,连忙抓住老先生的胳膊问:“老先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德德罗老先生表情凝重,沉思良久,说:“我夜观天象,见七颗星斗落入城北。”“此何召示,请先生明示。”图耳奇迫不及待地问。德德罗继续说:“我原以为那是北斗七星,星宿落凡,定会倾空灭世,天地复原啊。但我细观北斗,却发现七星亮度未减,阵列未移,又看到那落下的七星虽光亮耀眼,却细小如碎,想必那定是北斗七子。”“北斗七子?”图耳奇更加困惑不解。“对,星子降临,可为吉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设坛作法,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