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乌集回神都,安然与周曲以及后来赶来的张松三人结伴而行。
无论是安然还是张松,或是周曲,心里都料定,在回神都的路上,黑衣人绝对还会出现,因为从安然出了神都来乌集路上,前后所遇到的那些黑衣人,以及在乌集等着安然的黑衣人数量上来看,可以看出,黑衣人组织的主人对于杀死安然的决心之大,并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
何况,一路走到乌集,前后死在安然手中的黑衣人已经接近两百,虽说被安然杀死的那些黑衣人修为都不是很高,但修为再低,那也是修者,不是世俗的武夫。
按安然的话说,修者,有那么不值钱么?
三人一路上都走的不快,本意就是想等着黑衣人再次的出现,加上姨娘现在还是生死不知,而上次生擒那三名黑衣人后审问,并没有得到姨娘的半点消息,这无疑是让安然心里最牵挂,最放不下的。
现在安然的身边有了张松这样审问的“高人”,又有了周曲的帮衬,自然是希望回神都的路上生擒几位修为最高的黑衣人,交给张松来撬开嘴巴。但一路慢悠悠的走了几天,黑衣人并没有出现。
突然消失了,就像是从来就没有过这样一群人,也没有过谁想杀死安然的事情,就像安然一路上前后所遇到的截杀以及被他们杀死在乌集的、山上的那些黑衣人,前后都只是一场梦境。
周曲的眼中疑惑的神色越来越明显,与周曲不同的是,安然与张松眼中没有疑惑,有的是越来越多的慎重。
说放手便能放手,在损失了那么多人,目的还没完达成的情况下,现在居然可以放任安然一路无碍的回往神都,无论是黑衣人背后主人的行事手段,还是心性,都不由得安然与张松不慎重。
这般的心性,这般的能伸能屈,作为敌人,怎能安心?
死了那么多手下,真能善罢甘休?这样一路无碍,到让安然有了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感觉。
一路平安,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尤其是安然,在去往乌集的路上多次因为遇到黑衣人的围杀而负伤,现在一路前行的顺畅,更是应该值得庆幸,但随着离神都越来越近,安然的心情就越来越沉重,周曲心里的疑惑没多久也变的沉重起来。
张松心里慎重的同时,也有些沉闷,他本来一路随安然回神都,起心便是抓到黑衣人后从黑衣人嘴里掏出东西来,表现一下,现在一路连个黑衣人的人影都看不到,想知道的东西自然是没处可掏,自己更是没处表现。
自来能少一事,谁也不愿意多事,张松愿意、甚至是主动的赶来,陪安然回神都,自然也是看出来开酒馆的那个女人的事情对安然很重要,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在于他知道安然就是最近这几个月传遍了整个天下的、李伤新收的那个学生。
在苏先生不愿意问事的情况下,李伤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修经处实际上的主管人。虽然苏先生下面还有一个苏鱼,但李伤也同样只有这一个学生,将来不管是苏鱼还是安然接手修经处,剩下的另一人在修经处的地位也绝不会低,历来人都是要往高处走的,现在有这个机会,张松又怎么能不想好好表现一下呢。
他从少年时加入修经处,现在已到中年,这些年来,一直在外,没有什么往上走的机会,修行上他的天资一般,所以人到中年,修为境界也只有六品,他唯一能自豪的、也能让人称道的地方,就是审问,从犯人嘴里掏东西。现在遇到安然,恰巧又有这些黑衣人做引子,这是个很难得的机会。只是,这一路上一个黑衣人的人影都见不到,确实是让他心里闷的慌。
……
三人这般慢悠悠的前进,张松更是一路上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出来些黑衣人,一直到离神都只有两天路程的时候,三人对望了一眼,谁心里都明白,黑衣人大半是不会出现的了。
安然看着闷闷的张松,笑了笑说道:“别急,路上不出来,神都城里还不是一样有他们的影子,回神都后,我跟老师说说,拨一批人给你,你来查,弄到手几个,凭你的手段,还怕从他们嘴里掏不出东西来?”
张松这些天心里一直很闷,心道这般到了神都,自己也就该打道回府,该干嘛干嘛去了,此时听到安然这么说,话里更有安慰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心里大是感激,坐在马上冲着安然抱拳,恭声说道:“蒙小先生抬爱,张松感激不尽,日后必为小先生之命是从。”
安然摇了摇手,微笑道:“别急着要表示什么,一切都要看时间,有些事,自己心里知道清楚就可以了,不是嘴里喊喊说说就能代表什么的。”
张松微微的一怔,点头称是。心里反复思量着安然刚才说的那几句话,“一切都要看时间,不是嘴里喊喊说说就能代表什么。”反复的品味,觉得小先生虽然年纪小,外表稚嫩,但从这两句话里就能看出,他实际上可一点都不像他外表这般稚嫩可欺。
跟着安然又跟他说起了在神都城内,前后两次遇到黑衣人的经过及黑衣人的表现,张松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问了两次黑衣人出现的地点。
离神都近了,路上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十几天的时间,并不足以淡去周曲坐下白马对灰驴的心里阴影,直到现在也是不肯离灰驴近些,一直远远的跟在灰驴和黄鬃马的身后,弄的十几天来,周曲都没怎么说过话。
两天后的黄昏,三人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