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翟微笑摇头:“我虽然只和楚王见了一面,可他的面目,我已经看的透彻,他要是想要用我,哪里还用得着师弟推荐?我的思想理论,不合他的口味,一个势力强大、充满野心的君王,怎么会使用一个一向反战,主张和平的人呢?他这种人只知道恃强凌弱,哪里知道,诉诸武力只会两败俱伤。师弟在楚国只要多泼点冷水,希望楚王不要再发动战争就可以了。现在宋国弱小,更需要帮扶,我不愿意看到仁义温和的人遭受涂炭。”
公输般说:“既然师兄心意已决,我也不好再加阻拦,改日我设酒为师兄送行。楚王这个人独断专行,唯我独尊,要想改变他的决定,实在是不容易啊。”
杜若知道墨翟要走,对公输般说到:“师兄要走,长途跋涉,风餐露宿,带着一个小女娃儿也不方便,不如就把江离留在我们府中,我就收他做一个干女儿,把她和同儿一起教养,也省的她一个女孩儿和他们一样颠沛流离;我看这些日子同儿和她形影不离,若是强行让他们分开,一定会伤心;这个孩子这样的聪明伶俐,我也是真的喜欢。”
公输般向着墨翟把杜若的话说了,墨翟说:“多谢夫人的一片好意,这个小孩儿身上还有些未解的蹊跷,我还要慢慢的做些了解。夫人这样喜欢她,她们也是有缘的人,以后一定还会见面。”
杜若听说了这些话,怅然若失,只得说:“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话说。”
墨翟等人走时,杜若和公输同一同送出门外,公输同拉着江离的手依依不舍,把一个东西递到江离手上,说:“江离妹妹,这是父亲给我做的木雀,我怕把它弄坏了,一直舍不得玩,现在你要走了,我把它送给你,木雀腹下有一个机关,你把它旋紧了,它的翅膀就会自动张开,扇动双翅飞上天去,一个时辰都不会落下,顺着风飞出去好远好远,要在城外空旷的地方才能放飞。现在我送给你,你可要好好的藏着,等咱们下次见了面,咱们一起玩。”
江离接在手里看时,原来是一只极轻的桐木制作的木鸟,极其精细,外面涂着红、黄、白的彩绘,白眼圈,黑眼睛,逼真极了,木鸟收拢着翅膀,缩着爪子,正在休息的样子,摸一摸它的翅膀,的确可以活动。江离说:“哥哥这么喜欢的东西,我不要。”
公输同说:“我送你的,不要不行。”
江离说:“那我就仔细收着,咱们再见面一起玩。”
公输同说:“要是你老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江离说:“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来找你。”
杜若蹲下身来,拉住江离的小手,抚摸着她的脸颊:“好孩子,我真的舍不得你走,你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江离,我真想听你和同儿一样叫我一声阿娘。”
杜若的话像一团暖暖的煦风,充满了江离心里那个失落的空间,她伸出手,捧住杜若的脸,喃喃叫道:“阿娘。”
杜若喉咙动了一下,点一点头。
“阿娘。”江离又叫了一声,眼里流下泪来。
“哎。”杜若哽咽应着,眼里噙着泪花,为江离擦去脸上的泪水。
“一定回来。”杜若说,像是告诉江离,更像是告诉自己。
江离使劲的点头。
公输般一直把墨翟、腹黄复和江离送到城外,城门外,邓陵子和众弟子已经在那里等着,除去几个在城中安插的眼线,他们都跟随墨翟前往宋国。墨翟辞谢了公输般安排的车马,徒步上路。临行,公输般说:“师兄一路保重。”
墨翟说道:“楚王跋扈专横,君心莫测,朝中重臣各怀心思,师弟在朝堂之上可要深思慎行,多加防范,居安思危,才会少有差池。”
公输般点头:“我记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