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云雀儿脸上带着轻轻浅浅的微笑,他看着秦风时,好似一个柔情如水的女子凝视着自己的情郎,可笑容下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秦风已经没有能力改变什么,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云雀儿杀人,即使以双方交易破裂为威胁,云雀儿也不会轻易放过邓飞等人,毕竟这事关她自身的安全。
早知这样,秦风为何要来监牢探望邓飞他们,若他不来,云雀儿也不会心生杀机。
悔恨,愤怒,挣扎,无力......各种负面情绪交织在秦风的心头,他呼吸急促而粗重,眼中显出刺目的血红,却不像是愤怒的样子,而是给人一种极致专注的感觉,他死死盯着云雀儿,似乎要把对方印刻在脑海中。
云雀儿心中微颤,她从秦风身上感到了一股慑人心魄的危险气息,强作冷静道:“没有我出手相救,你现在也和他们一样,会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才对,为什么用这样一副表情看着我?”
秦风声音不带任何感情道:“我说过的,他们是我的兄弟,我不会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死,更不用说是因我而死。”
云雀儿甜甜的笑了,轻轻拂过鬓角的发丝,柔声道:“你难道不明白,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只要他们死一个,那就是证明我确实在为战死的远亲泄愤,等到获准出城收敛尸体时,别人就会对我派出去的人放下戒心,才能为你的逃脱做到万无一失。”
秦风低着头,仿佛在自语自语道:“为什么一定要杀人,泄愤的手段有很多种的。”他退让了,软弱了,他的语气中充斥着渴求,可为了邓飞等人,他愿意放下一切。
云雀儿的表情秀媚无比,隐隐泛着得意之色,嘴上却轻轻的叹了口气,幽幽说道:“其实......你真是一点也不明白我的苦心,我知道你和那几个俘虏情同手足,所以才把你带进监牢,只为了让你可以送其中某人一程。”
秦风笑了一下,笑声无比冷厉,低声道:“听你这么说,我岂不是该谢你才对!”
云雀儿双眸闪动了一下,越过了挡在身前的那个轿夫,朝着秦风款款走近,她红袄内洁白的衣领,衬得她细腻的肌肤如瓷般细润,使得她就像新剥了皮的蛋清一般剔透干净。
秦风无暇欣赏那诱人的风情,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云雀儿的手上,那里有一把锋寒的尖刀,刀身在火光下倒映出了一张浅笑嫣然的俏脸,却伴随着一阵充斥着狠毒的声音响起:“由你来选杀哪一个人,也由你亲自动手。”
云雀儿在逼迫,也是在戏弄秦风,她似乎已彻底沉浸在这个杀人游戏之中,忘了如果把尖刀交出去,会不会被秦风一刀给杀了。
秦风没有接刀,眼中有异芒闪过,忽然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杀我的人,难道就不担心与我结怨吗?”
云雀儿举着尖刀逼近了秦风的心口,唇角仍带着浅浅的笑意,可是眸中莫名的凝起了两痕泪光,说道:“结怨?你根本不明白我心中有多少怨恨,那些怨恨每日每夜折磨着我,我曾经无数次想过一死了之,可我终究没有被击垮,又何必在乎你的这些怨恨?”
秦风沉声道:“等我逃脱之后,我会为因你而死的兄弟报仇,而报仇的方法很多,比如......杀了费莫,也就是你昨夜所讲故事里的那个他......”
云雀儿充耳不闻,带着淡淡的感伤道:“无论你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今天,必须有人要死!”两行清泪顺着她清水莹润的脸儿轻轻淌下来,她微带哽咽的道:“希望你记住今日有人为你而死。”
秦风皱起了眉头,问道:“你到底想要干嘛?”他在质问,却不是责问,因为他发现事情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云雀儿哭了,可她不应该哭,邓飞等俘虏们不管死哪个,云雀儿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可她的哭不像是做作,而是真情流露,这一点太过古怪了。
其实当云雀儿要秦风挑选杀一人,并且亲自动手时,秦风就感到了一丝不寻常,云雀儿除非疯了,不然绝不该做出这种把秦风得罪死的行为。
秦风眯着双眼,轻声道:“我知道你有不可示人的秘密,可现在我们既然正在合作,还是多一些坦诚为好。”
云雀儿手中的尖刀抵在了秦风的心口,听到秦风的话后,尖刀在凝住片刻,随后快速滑落了下去,云雀儿泪痕已干,脸上又有笑容道:“你知道吗?如果刚才你说错了一句话,做错了一件事,我都会把你杀了。”
尖刀掉落在地,却没有清脆的碰撞声,那尖刀显然只是一把毫无杀伤力的假刀。
秦风脸上没有一点意外之色,心中却是起伏不定,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他和云雀儿之间才算是真正合作者的关系。
云雀儿说道:“无论和你同处一室,还是共乘一轿,我只是想看你这人是否会被女色所动,而一个连女色都无法抵抗的人,根本不配和我合作。”
秦风淡淡瞥了一眼云雀儿,语气略带讥讽道:“你太高看自己的相貌了。”云雀儿堪称绝色,他的话显然言不由衷。
云雀儿也不计较,继续道:“我把你带进牢房,只是想看你如何对待那些俘虏,而你的重情重义也让我十分满意,你如果只在意自己,不管为你拼了性命的部下们,我是无法信任你的,虽然信任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但我还是希望合作对象有值得信任的地方。”
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