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秋父竟也放任这个结果,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可能对他来说,他并没有损失什么,无论是离婚前还是离婚后,身旁依旧有一名漂亮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至于是不是之前那两个,又有什么关系呢。
秋澄被爸爸的所作所为恶心到不行,其高大伟岸的形象在她心中轰然崩塌,转为蚀骨的恨意,她性情大变,剪去了秋父以前称赞过的乌黑长发,竖起坚硬的刺,把自己伪装得像只刺猬,防备着每一个接近自己的人。
高一那年,刚升上高中没几天,班上突然来了一个转学生。
清瘦高挑的少年站在讲台上,在老师的示意下,微笑着做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景清,请多指教。”
少年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容貌出众,是当下很受女孩子欢迎的长相,五官清隽,眉目精致,鼻梁高挺,他皮肤很白,如玉石般细腻清透,好像会发光,土里土气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都有种矜贵之感。
可是没有人会觉得他高不可攀。
因为他的笑容从未从脸上消失过,薄薄的嘴唇勾起温柔的弧度,亲和力十足,给人的感觉很舒服,他身姿笔挺地站着,气质像雨后的青竹,干净而美好。
“哇,好帅啊!”
女生们很兴奋,眼睛发光地看着他,尖叫声一波盖过一波。
只有秋澄提不起什么劲,手撑着下巴,百般聊赖地打量新同学,受到爸爸的影响,她对这种小白脸类型的男生不感兴趣,长得好像随时会出轨一样,要知道,当年爸爸就是凭着一张白净秀气的脸把妈妈迷得神魂颠倒。
就当她这么想时,景清像是有心灵感应般,朝她的方向看来。
视线正好对上了,他弯了弯眉,不疾不徐地对她微微一笑。
奇怪的人。
秋澄心想。
就算没有刻意去打听,但有关景清的传闻像个龙旋风,迅速席卷了整个班级,乃至整个学校,不可避免的传到秋澄耳里。
听说他曾是一中的学生,那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升学率达到百分之九十,景清在初中部很有名,因为每次年级第一都是他,他还代表学校多次在市里举办的数学竞赛中获奖,是一中的荣誉之光。
只是不知这荣誉之光是脑抽了还是怎样,竟然放弃了升读一中的机会,转来他们二中当插班生,就像一只白天鹅混入一群乌爪鸦中不伦不类。
还听说他家里很有钱,父亲是有名的房地产老板。
更有人说他是为了他们校的校花才转学过来的。
……
此类谣言数不胜数,让他的盛名在学校里广为流传,可景清从来不会去在意这些,他待人温和,谦逊有礼,很快和班上同学打成一片,极有声望,班长投票选举,他得到了压倒性的票数。
和秋澄完全是两个极端。
其实秋澄也很有名,学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种名气绝大部分源自于她的外貌,然后是性格。
她长得很漂亮,过目不忘的那种,眉眼清丽,五官柔美,小巧的瓜子脸又白又嫩,象牙色的莹白肌肤,她的眉眼更多是遗传了秋父,一双狐狸眼生得又翘又媚,即使不说话,单单看着你,都会让人心跳加速。
所以,即使她剪了短发,故意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男孩,在女生中,她仍是最瞩目的那一个。
但她的性格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众所周知,开学第一天,秋澄就把一个女生的脸给打肿了。
那女生和她是初中同学,大势宣扬她的身世,还嘲笑她妈是扫大街的,被秋澄听个正着,脑袋一热,当下一拳揍了过去。
她从小就练跆拳道,那女生毫无招架之力。
第二天,学校通报批评,全校闻风丧胆,没人敢惹她。
不过这不包括景清。
秋橙本以为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不会产生任何交集,可这新任的班长也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唯独对她不像他人那般亲切友好,仿佛故意和她作对一般,每天都在她底线的边缘疯狂试探。
班级要出黑板报,选文艺委员,他说:“我觉得秋澄同学可以胜任,她在数学课本上画得挺好。”
秋澄:“……”
学校举办辩论赛,他说:“我推荐秋澄同学,她嘴巴很厉害,你说她一句,她能顶你十句。”
秋澄:“……”
运动会,女生项目里还有一个抛铅球的项目没人报,他说:“就秋澄同学吧,她的力气浪费在看台上太可惜了。”
秋澄:“……”
她怒气冲冲地跑到他座位前,冷着脸质问道:“我以前招你惹你了?”
景清眨眨眼,飞快掩饰住一丝异样,微笑道:“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总是针对我?什么事都要我干!”秋澄越说越气。
“我有吗?”景清挑眉,“我只是分析了同学们的性格能力,觉得你最适合而已,比如铅球,全班女生只有你拿得起吧?”
“……”秋澄竟哑口无言,“但我不想比。”
“你可以去和老师说。”
老师?老师更不会放过她好不好!
秋澄瞪着眼前笑得无辜的少年,很想掐死他。
最让她忍受不了的是语文课。
因为最近新学了一首古诗。
刘禹锡的《八月十五夜玩月》。
其中一句诗句是——
暑退九霄净,秋澄万景清。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