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敲门不应,冷夜天推门而入。寒烟正站在床边穿衣服,依然淡定自若,也不怕他,反正什么也看不到。冷夜天也不在乎这人是不是穿着衣服,反正他都不感兴趣。只是面无表情,眼神冷淡,几步走到寒烟面前,有些责备的问道:怎么才起?
寒烟继续穿她的衣服,一样的冷淡“这么多天不是睡在战火中,就是大牢里,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还不多睡会”没有什么抱怨,好像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确实,大婚的前三天从天照大牢被接出来,一路车马劳顿,日夜兼程的,她一个阶下囚要嫁给一个不得势的太子,不仅没有人照顾,哪怕来个暗杀的人来点惊心动魄的都懒得有,可见这分量真是轻如鸿毛了。来到天辰都城,沐浴更衣,梳洗打扮了又一夜,第二天就成婚了,确实没怎么睡觉。想到这,冷夜天心中划过一丝怜悯,更多为寒烟毫不在意的语气和不卑不亢的眼神惊讶,甚至多了一分心疼。
“快点,我去外面等你”冷夜天顿时没了拌嘴的心情,他承认亲自叫寒烟起床,的确有点讨好的意思,必竟通过昨晚的事,让他知道,这个人若不杀了她,就不能让她成为敌人。有城府不代表定要多高冷,一些无伤大雅的姿态还是要放下的,总之,戏得足。只是,他也奇怪,这仙露殿怎么连个太监宫女都没有?这是在欺负谁呢?
不久,寒烟一席轻纱红衣从寝宫出来,印了红彤的朝阳,早风皱起,青丝飞舞,媚而不娇,艳而不俗。冷夜天有些怔神,但顷刻,就恢复理智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愤怒。“你自己画的妆太丑了,一会儿叫人给你派几个伺候的下人”冷夜天的本意,本是想让寒烟觉得,他是想派几个下人监视自己,也好能安分点,可是这话怎么说出来竟带了几分宠溺,自己越来越懊恼。
寒烟许是明白了一丝,瞪了冷夜天一眼,邪魅一笑,也不说话,径自朝前走了。
“你走这么快,是知道去哪?”冷夜天跟上来,
寒烟即刻停住,一个转身直接撞在了跟上来的冷夜天怀里。两人就这么贴在一起,谁也不退一步,好像谁先躲谁就是怕了。寒烟抬头,有些无奈的说到“我猜…。大概是要去给陛下请安的,可是我确实不认识路,您请”说着,直接转了个九十度的身子,哈腰低头,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冷夜天感到有趣,也不好多有什么表情,毕竟面子不能丢,就大步到皇帝的勤政殿去了。
此时,二人已进得大殿,“儿臣携太子妃给父皇请安”冷夜天弯腰行礼,他才不会下跪,给自己这么个媳妇,怎么也得有点不乐意的情绪在吧,
“儿媳,容成寒烟,叩见陛下”跪拜,行大礼。这容成寒烟还真是滴水不漏,冷夜天心想“这,以儿媳自居,分明是接受了自己太子妃的身份,这是有意迎合我呢,而承认身份却不叫皇帝”父皇“而叫”陛下“,这明显是还对灭国之事心存芥蒂啊!的确,被迫承认身份和对仇人的愤恨是此时都该有的情绪,这个女人果然城府极深。而她分明又没有故意讨好,也没有多少畏惧,更没有把仇恨写在脸上,而是平静冷漠,几分坦然和坚毅,弘毅宽厚,刚中柔外,不可小觑”
皇帝早就免了礼,和这个落魄儿媳在假意寒暄着,冷夜天什么也没听,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或许这些根本不乱七八糟,了解身边这个人,是他现在最感兴趣的事。
“烟儿,今年多大了,母妃是何许人啊,在哪啊”皇帝问,对于家里几口地,地里几头牛的事,也没有必要假装去客套了,反正现在都是他的了,他甚至比寒烟还要清楚。只是,他确实不在流放名单里见过七公主母妃的记载。
“回陛下,烟儿20了,母亲只是一个平民,三年前在宫外病死了”寒烟没有悲伤,平静的回答,
“哦哦,好好”皇帝舒了一口气,不是他杀的就行,可是为什么要担心呢?他都灭了她的国家,还怕误杀了她母妃?这惧何来?
正在空气突然安静,气氛有些尴尬之时。门外小太监传报“启禀陛下,狄将军有要事求见”
“请”
冷夜天知道他毕竟是太子,这事还是可以听一听的,若请求退下有意避嫌,反而有些太假了,况且他根本不在意是什么事,准确的说他知道是什么事。所以,就拉了寒烟一下,示意她和他退到边上。
一身素净便衣,一柄长剑,俊朗容颜,脚下生风,威武挺拔。直入大殿,惊觉殿上还有其他的两个人,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一边近前,一边偷偷的瞟了一眼那红衣女子,那眼神还如初见般冰冷、平淡又透着孤傲,这身红衣显得更加魅惑。
“她怎么在这?”狄木风想着,内心有点七上八下,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
狄木风本能的行了礼,“末将见过陛下”转了转身子“太子…,太子妃”要叫出太子妃时有些迟疑和担忧。
太子点头示意,好像注意到狄木风的变化,也没多想,只得眼神空洞的盯着前方,目光更加冰冷,好像要刻意隐瞒什么。
而太子妃压根没看狄木风一眼,她进入大殿心中就有点发慌,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狄木风来,这种感觉更甚。她已顾不上想这个一面之缘的将军,只想怎么冷静下来,搞清楚怎么回事。
“狄将军有什么事要禀报”天泫帝问,
狄木风迟疑了,居然有点不敢说。但是,理智使然,没什么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