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煌篇
我的名字是凝笠残。
一个从出生起就注定一辈子都残缺不全的人。
天上的网逐渐密集了,其实那只是一种现象,可天下的人却均不信此理,偏说这是凶兆,将会降临在某一个人的身上,而我就是在这里成长的一个怪物,白天的怪物,晚上月狼,有时大概连我自己也忘了自己还是一个人。
这一步并不是我想不走就可以结束,从我出生的那天开始,这一切便由不得我了,自此,我夜夜做梦,梦到自己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其实不然,梦境里的一切是那么的真实,醒来一切也都发生了,接近我的人,都要死,我失了心,控制不了自己,做出的事,自是由不得我,可终是因我,人也是我所杀,这一点始终改变不了。
那一天,我杀了杀了很多人,我不明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杀人,明明我只是睡着了,他们的衣装都是匆忙的赶路人,褴褛破布,也许只是想在这里歇脚的,也许是他们,他们惊醒了我体内的血月,它需要血,无时无刻的要血,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失了心,感觉不到体内的原因了。
自我记事,身边就没有了人,可笑的是,我竟然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了,应该到哪里去,人生来为父母所生,可我却不相信自己生之与常人平,我的记忆中,自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我从未见过别人,从未见过,或许我就是从这苍无的世间来的,天地的灵造就了我,那一定不是善灵,而是一个或者无穷无尽的恶灵,不然我又怎会如此悲惨。
起初杀了人,我怕,我难受,我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敢和人接触,因为我会杀了他,我怜悯,痛惜,被我杀的人,我恨自己,恨自己。
一天,在我再一次杀了人,我不是有意,我已经躲得很远很远了,可还是逃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我逃去哪里,总会有人过来,被我杀死,这好像是一种诅咒,决定我一生都是不详。
我不想杀人,不想,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是善是恶,那个时候我相信,天地间所有的人都是好的,他们的心一定是纯洁,甚至没有一丝污秽,天地间丑陋的人,只有我一个,我是这世界唯一的污浊。
我将一只草木书枝削尖,和刀一样的锋利,那一定是可以杀死自身的了。
眼一闭,心一狠,也就过去了,我躺在血泊中,这一生就这样过了,我不知道自己几岁,看着身体的大小,我应该还是小孩子,至于多少岁,我不知道。
我曾躺在一具尸体旁边,发现自己比他小了不少,和旁边小一点的尸体倒是差不多大,那具小尸体被他压在身体的下面,他想保护自己的孩子,却忘了孩子比他先死。在这里我数过,我好像过了三千五百四十六天,只要有太阳就是一天。
对错已经不重要了,我也不在乎。来世的我多希望自己可以是一个正常的人,和村里的小孩一起玩着,闹着,而不是站在山头,一直远远的望着,直到夕阳落下,在夜幕中狂奔,只希望离这些可爱生命远一点,再远一点,这个怪物。
父母在我的头上轻轻悄着“你又淘气,回家吧”在轻轻抹掉我脸上的灰尘,我在草垛儿后面看到的就是这样,只是我今生都不会有了。
但这只是我的想象,我把一切想的过于简单,入了魔,就已经回不去了,我睁着眼,一点一点把竹尖插入自己的体内。
我死死的盯着,我感觉不到一点痛,或许人死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痛不痒,我的心轻松了一点,真是这样,被我杀死的那些人也一样了,起码他们没有承受太多的痛苦,很轻松地离开了,想到这,我的负罪感竟然少了几分。
很久很久,我扎透了自己的心脏,身体,我眼睁睁看着竹尖已经穿透了体,我还是感觉不到一丝痛,身上干干净净,一滴血也没有流下。
可我看过,死的那些人,并不是这样,他们还活着,活着,有很深的伤口,全身沾满了血,嘴里□□着,撑着最后的一口气,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我虽听的字,却听不清他的言语,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听过他们说话,我蹲下身,把耳朵靠近他的嘴边,仔细的听着,我好像感觉到了他的嘴在动,却听不见一点声音,我不死心,继续听着,很长时间我感到他的嘴也不动了。
我站起身,发现他已经完全断气了,眼睛瞪的很大,他也许在怪我没有救他,更多的是恨我杀了他,我不知道当时是不会救,还是压根不想救。
我一直等着,始终没有流血,没有疼痛,我的意识一直是那么的清醒。
夕阳西下,太阳变得很红,慢慢夕阳落了,升上来的是和血一样的月亮,和血一样的红,血红,血红的月亮,以前却从来没有见过。
这一刻,我沉醉了,血光是我见过最漂亮的颜色,鲜艳,好看,世界的一切污秽,都可以洗净,这一刻,我爱上了血,我竟然非常渴望见到血,我有了一种冲动,我想喝血。新鲜的血液流淌在嘴里该是怎样的一种美味,我浑身的血液沸腾,我拔出竹尖,伤口在这一刻也自动愈合了。
我奔跑着,像狼一样的跑着,四肢落地,一步一步的向前跨着,速度却奇快,一眨眼已跑出了很远,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眼见路边扑闪一人,冲过去就咬,还未等他喊一句,被我咬断喉咙,毙了命,我享受着,贪婪的吞噬着身下的美味。
忽只听耳边一声大叫“狼,狼”不知是给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