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追兵见敌人已经无法追上,只得又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而这时,高丽人的军营已经乱成一团。他们的战马逃走了大半,主将渊太济又被杀死,顿时群龙无首,不知所措。
如果他们原本是一支部队的还好办,主将死了有副将在。但他们却是从各城的驻守部队中抽调出的精锐士兵,互不统属。而渊太济也没有任命副将。从他再往下便是百夫长了。
可这些百夫长们都一般大,谁也不服谁。有的见渊太济已死,便主张撤退,而有的则主张继续进攻,替渊太济报仇。彼此之间争执不下,场面混乱不堪。
不过就在这时,他们却突然觉得地面开始震动。
一开始,高丽军的百夫长们还觉得,是不是自己焦虑主将战死,所以精神有些恍惚,站不稳脚跟。但低头一看脚下,却见脚底下砂土碎石已在轻轻震颤。
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事!
在正午烈日的金色光芒照耀下,一队队黑盔黑甲的骑兵身影,突然出现在视线远方。
直到这个时候,高丽军才听见依稀可辨的马蹄声响。不用说,这一大队骑兵,在马蹄上全部包上了布絮,人无声,马衔枚。隋军铁骑在他们最脆弱的时候,发起了突袭!
这些高丽军虽然都是精锐之士,不过他们现在却神色惊慌。因为不仅主将战死,群龙无首。他们还东一堆西一堆的,按照各自的小队分布聚集着,根本没有结成战斗阵型御敌。而隋军骑兵却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所有战马都已经提到了最高的冲击速度。
这些隋军骑兵无声的伏在马上。或持着长枪,或提着马刀,朝着正惊慌失措的高丽军大营,如潮水一般狂涌而来!
谁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隋军骑兵。只能看到他们如一股黑色的洪流般,将天际间原本耀眼的金色阳光遮成了黑暗。
一层层的黑色潮流如惊涛骇浪一般涌动过来!
终于,一个高丽军士兵终于凄厉地喊叫起来:“敌袭!隋军来了!”
更多凄厉的喊声跟着应和响起,不用百夫长们下令,高丽军阵中立刻金鼓之声响起,他们拼命的敲击示警,要那些正在吵吵嚷嚷的士兵到营门口布防。
不得不承认,渊太济统率的这只高丽军还是相当精锐的,虽然乍遇突袭,但在震惊当中仍然有条不紊的开始集合,准备抵档。
只是,那些还乱哄哄地挤在大营中央,又没有一个主将来指挥的高丽军士兵,要如此快地结阵布防,岂是短时间可以做到的。
这谷口外本来就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对于已经开始冲刺的隋军铁骑来说,这几里的距离,冲过去也不过眨眼功夫。就在高丽军还乱哄哄地在大营的栅栏前汇聚之时,隋军的骑兵已经狠狠地撞进了高丽军的大营之中。
而为首的那名的手持凤翅流金镗,骑着黄骠战马,身材高大的年轻武将,蓦然便是宇文成都。
“杀!”宇文成都一声大喝,流金镗带着一股呼啸声挥出,一下子将挡在前面的高丽士兵连人带枪一下子挑起,掀上了半空之中,那名高丽军的尸体从空中滚落下来,一下子就压翻了三四名还在列阵的同伴。
而他身后的隋军骑兵这时也举起了短弓,专门瞄准了高丽军中的那些百夫长射击,竭力阻止高丽军的集结和列阵。
高丽军虽然人数较隋军为多,但已是群龙无首,各自为阵,而且他们又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战斗,已经疲惫不堪。且多数又是步兵,在这种一马平川之地,如何能和骑军对抗?
如果给高丽军充足的准备时间,让他们列阵迎战,就算没有骑兵,也可以依靠人数优势,硬生生地抗住宇文成都的突击,但现在面临这种偷袭,饶是他们再精锐,作战经验再丰富,也是无回天之力了。
而这时,在山谷谷口的石墙上,红袖搀扶着多处受伤的宇文明,欣喜若狂地叫道:“师弟!援军他们终于来了!”
宇文明也总算松了一口气,他这时紧握长枪,硬撑着向罗成问道:“罗将军!我们一起杀出去如何?”
罗成听罢也豪情满怀地答道:“好啊!那咱们现在就杀出谷去,和援军来个两面夹攻,给高丽人最后一击!”
说罢,他猛地提起了亮银枪,和宇文明一起,率领残存的守军向敌人杀了过去……
夕阳已落到地平线下,那已经有些破碎的高丽军大营的帐蓬上只残留着一些淡黄色的余夕阳辉。
谷外的荒野,已成一片尸山血海,到处是散落的兵器和横七竖八的尸体,还有不少受伤的兵丁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来援的隋军便是宇文成都率领的斥候团,他们虽然只有一千人,但却击溃了数倍于己的敌军。这也是机缘巧合,趁着敌人内乱且群龙无首的时候,打了他们措手不及。
只不过,经过这番激烈的厮杀之后,纵然一举击溃敌军,却仍是损折了近五百骑,至于罗成的一千粮草护送军就损失更大了,此刻还能站立活动的不足两百。
宇文明这个时候也卸了盔甲。坐在一块大石上面。身上那件早已染成红色的战袍也脱了下来,露出肌肉结实的上身。红袖将他身上原本已经裹好的纱布一层层解下来,换上金创药,再缠上新的纱布。
他连番血战,先是在石墙处防守,再从山崖溜下,杀入敌军大营中,袭杀了其主将渊太济,回到谷中防御,再到最后与宇文成都两面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