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说清楚,我到底挫磨谁了?我到底哪儿毒辣了?谁家的媳妇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就她们娇贵,说不得也骂不得了?凭什么?做婆母能窝囊到我这个份上的,恐怕都已经死绝了!我看你就是成心想气死我,好把外面的姘头接进来乱搞是不是?”
王氏气得嘴唇直哆嗦,骂道。
“临风,这方圆十里的,谁不羡慕你娶了个佳妇?既贤惠孝顺,又有涵养知进退。你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须得好好的待她,万不能让她再受一点委屈了。”
韦老爷子仍是对她选择了无视,十分沉静的转过头,对韦临风说道:“妻者,齐也。她既然是你的妻子,那便是和你齐平的,和你是一体的。你记着,谁若是损了她的颜面,便也是损了你的颜面,断不能轻易就算了,非得帮她讨个说法才行。你若是只想息事宁人,一味的死忍,也没什么好指摘的,但你绝不能要她也和你一样憋着受着,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是……”
韦临风略有些难为情的应道。
“玉树,你媳妇是个又聪明又伶俐的,胆气和心智都是不差的,说是女中诸葛都不为过。若她是个男儿身,指不定比你还要有出息,到时候你只有仰视她的份儿。只可惜她托生成了一个女儿家,这才让你白白的捡了个便宜。你莫要得寸进尺,贪心不足,将这等天大的福分糟践了。”
赞完了小儿媳,敲打了小儿子,韦老爷子又将视线转向大儿子,说道:“她有时性子是急了些,泼辣了些,但这正是她的率真之处,你不要着恼了给她甩脸子,也不要急着和她掰扯所谓的大道理,定要先让着她,顺着她,待她冷静下来,再好好同她分辨个黑白也不迟。以她的机灵劲儿,定能很好的懂得你的意思,承了你的情。”
一连串的话说下来,连夸带赞,连敲带打,只说得两个儿媳的心熨帖无比,两个儿子的面上都羞惭不已。
这情商,这说话水平,真是绝了!
但他再有水平,也依然不能说服王氏。
“我不活了!你们才是一家人,就我是外人!我就是个招人嫌的糟老婆子,还不如趁早死了干净!”
王氏死命的嚎着,解开腰上的汗巾就甩在了横梁上,匆匆的套好,然后打了个死结,便把脖子往里送去,“你个没有廉耻的老树皮,为了讨年轻的媳妇们欢心,就可劲儿的作践自己的媳妇!如果你真那么宝贝她们,索性就别干站着了,赶紧去跟她们睡一个被窝啊!”
“我自去歇息了,你们也早些睡下,明日我带几个孩子去镇子里转转,买些东西。”
对于她的疯言疯语,韦老爷子仍是采取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态度,在交代了几句话之后,就将韦团儿递还给冯氏,紧接着便洒脱的扬长而去了。
“呀,我不活了!”
王氏见自己撒泼寻死都不能让他有所反应,顿时悲从中来,神情里透出了疲惫和无助的一面,让人不禁心里一软。
“阿娘,你千万别想不开啊!”
冯氏下意识往前一步,就要去拉她下来。
“我也不活了!”
袁氏却半点也不会心软的,只有样学样,也解下汗巾往横梁上一套,作势寻死,“我从来都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却被婆母扣了这么大的罪名,玷污了我,这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我干脆也死了算了,在阎王爷面前讨个公道,好把那多嘴多舌的的恶婆子丢拔舌地狱里去!大郎啊,来生要是有缘,我们再做夫妻吧!你要好好照顾我们的闺女儿,把她们抚养成人,我在九泉之下看了,才能瞑目啊!”
“不要脸的臭婆娘,你要死要活的是想给谁看呢?想要挟谁呢?就你这逼样,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王氏猛地将脖子从汗巾里探出来,吼道。
“嘿,开口闭口都离不得逼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把那玩意儿镶嘴上了呢!也不知是镶的是金边、银边,还是毛边啊?”
袁氏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噗……”
红红女士的战斗力果然不是盖的!
韦团儿很想出声大笑的,奈何目前还没有熟练的掌握这具身体的运作,便只能象征性的咧了咧嘴角。
之后,她还想津津有味的听下去,可冯氏小声的念叨着‘非礼勿听’,又如白天一样捂住了她的耳朵,让她心里好生遗憾。
最终,这场战役以王氏被大儿媳气晕过去而画下了圆满的句号。
这样的结局,一点也不让韦团儿意外。
但某个后续却是她怎么也料不到的。
“我要去找那个卖黄鼠狼尿的婆子,好好抽她一顿,叫她把银子都吐出来!”
翌日出门前,袁氏气势汹汹道。
“你看,这个才花了我五两银子,真值。”
回来时,她却如获至宝的捧着几根带刺的烂木条,说道。
“什么?!”
玉树大兄弟惊了。
“你小声点,莫要惊扰了黄大仙。还有,这不是买,是请。是送圣水的仙姑和我有缘,才让我把宝物请回来镇宅的。”
袁氏乐颠颠的说道。
“行,那你给我五两银子,我上山给你劈一箩筐宝物回来!”
即使看不见韦玉树的面部表情,但光听这语气,就知道他的心定是在滴血。
“山野里的死物,哪能和大仙的宝物比呢?我跟你说,把它摆在六煞文曲位上,可以旺运势、开财路、兴子嗣、斩桃花、刺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