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虎和刘月菲眼里,王痴人现在就是个带头大哥,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得到他的夸赞绝对是件令人骄傲的事,所以叶虎有点受宠若惊。
刘月菲仍不解,闪着黑亮亮的眼睛问:“我们给他爸扫墓,有什么意思?谢再标能看到吗?”
“当然能看到。”王痴人肯定地说。
叶虎问:“这么说他就住在这附近?”
王痴人却摇头,“不,他住的地方离这儿可不近。”
“那他怎么能看到?”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王痴人指示叶虎,去公墓旁边的商店里买些香和蜡烛,然后三个人来到一个墓碑前。
刘月菲一瞧,疑云顿起,指着墓碑说:“碑上的名字叫王海水,是你弄错了吧,那不可能是谢再标父亲的墓。”
王痴人胸有成竹,说:“这就是谢再标父亲的墓。”
叶虎问:“那谢父为什么姓王而不是姓谢?”
“这一点你们就不懂了吧?”王痴人介绍道,“其实谢再标父亲本来姓王,叫王海水,在他18岁那年跟着父亲漂洋过海到了南洋,在一个庄园主家做长工。父亲没多久就得病去死,王海水没钱替父亲下葬,当时有个姓谢的当地人见他困难,主动帮了他一把,但有个条件是王海水不能给父亲的墓碑上写上本姓,必须改成谢姓,这样才能在谢家的坟地里拥有一座坟。王海水只好答应,反正父子漂泊,生存都难保,还保那个王姓干什么。
“父亲的丧事办完后,王海水也改成谢海水,他就成了谢家子弟。其实谢家早就看中他这个人,要让他留在谢家入赘为婿,这对王海水来说是一个考验,因为谢家的女儿不仅又聋又哑,而且还有些痴呆,而王海水却身体健壮一表人才,头脑瓜子非常灵活,他看中的是庄园主的女儿,那位千金真是漂亮如花,又温柔多情,善解人意,可是王海水身无长物,两手空空,而庄园主要将女儿许配给当地的达官人家,哪轮得到他这个外来打工族呢?最后王海水不管愿不愿意,只能顺从命运的安排,进了谢家当上门女婿,王海水成了名副其实的谢海水。”
“原来是这样。那么,谢再标就是谢海水和谢家聋哑女的孩子?”刘月菲问。
“谢再标的父亲就是谢海水,但生母却不是聋哑女,聋哑女一直没有生育。”王痴人说。
刘月菲又问:“那么他是谁生的?”
“正是庄园主的女儿。”
“啊,谢海水后来又跟庄园主女儿结婚了?”
王痴人否定:“生下谢再标时,他们并没有结婚。”
刘月菲的脸上有点不平,“这么说是他俩发生婚外情了?看来这个谢海水还是不够老实,既然做了聋哑女的老公,都成了谢家人,怎么还跟别人去出轨呢?水性扬花啊。”
叶虎却来了兴趣,催促王痴人:“快说说,他们是怎么偷情的?”
刘月菲白了叶虎一眼,讥讽道:“你就喜欢听这个。”
“你不想听啊,那可以把耳朵捂起来嘛。我这儿有面巾纸,如果你想来两张,揉成团塞进耳朵里,我非常乐意效劳。”叶虎揶揄着刘月菲。
“算了算了,我不打搅了,你们一个愿说,一个愿听,不碍我什么事。”刘月菲以退为守,下了一步台阶。
叶虎催着王痴人:“快点说,怎么个情节?”
王痴人说道:“其实,谢海水和庄园主的千金并不是偷情,因为过了两年,谢海水的聋哑妻就生病去世,而庄园主所嫁的老公也在一场矿难中丧生,这样一来,谢海水成了鳏夫,庄园主千金成了寡妇。而千金的夫家另有两名哥哥,他们为了不让这个守寡的弟媳瓜分财产,就通过多种手段将她逼回娘家。而那时庄园主也因为经营失败破了产,自杀身亡,千金回娘家后也无依无靠,过得十分拮据,而此时的谢海水倒凭着灵活的脑瓜子,开始积蓄财物,他对千金很是照顾,两人旧情复燃,几乎是公开地交往。几个月后千金就怀上身孕。此时谢家人出于延续香火的考虑,主动提议让谢海水把千金娶过来,重新组建一个家庭。后来一个男孩出生,就是谢标再。”
叶虎说:“这样算来,谢标再跟谢家,其实并没有血缘联系,只是名义上是谢家子孙而已。”
王痴人点点头:“对,这一点,谢海水也是很无奈,他在儿子出生后,本来想过将儿子改姓成王,毕竟自己是王家儿子,当初是情势所迫只好做了谢家上门女婿,自己姓谢也就算了,可儿子明明跟谢家无半点血缘关系,应该是王家血脉而不是谢家的,但又考虑到自己是作为谢家人续的弦,生的儿子尽管跟谢家无血缘关系,但总生在谢家之门,硬是改成王姓于情于理说不过去,所以最后没有把儿子改姓王。不过谢海水始终觉得自己作为王家子孙,没能为王氏家族挣什么脸面,深感羞愧,在他临终前特地叮嘱儿子,给他墓碑上刻上两个名字,一个是王海水,别一个才是谢海水。”
刘月菲指着墓碑:“可上面只刻有王海水,没有谢海水呀。”
王痴人挥手示意:“请看另一面。”
刘月菲和叶虎拐到墓碑朝里一面,这才发现果然刻着谢海水的名字。
叶虎叫道:“哇靠,这简直是一部生动的港台剧呀,如果拍出来,肯定相当的有味。”
“生活本身就是传奇,会比剧本更精彩。”刘月菲不由产生出一丝诗意,心中也涌现着一股浪漫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