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累得到一句感谢的话,似乎也没有那么辛苦了,陶瑾很感动,笑着回答她:“不客气,应该做的。”
尽管微笑在口罩、护目镜的遮挡下并不会被看见,但是还是很开心,在异国他乡,能够听到一句母语感谢的话。
一天的工作结束,陶瑾和几位同事脱下厚厚的隔离服,回到了住处。
一个个累得疲惫不堪,洗漱之后便躺下休息。
同事们很快进入梦乡,陶瑾在简易的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便走到院子里。
星星很多也很亮,那些星座也可以看得很清楚,忽然间想到教林鹿溪认识星座的时候,两人当时还没有在一起,站在两个不同的窗口,看着同一片星空。
这里和国内有八个小时的时差,现在她应该正在吃午饭吧。
吃的是什么?
和谁在一起吃?
她现在有没有想到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陶瑾才有了困意,回去睡觉,无奈蚊虫太多,陶瑾又不知折腾了多久才睡稳。
*
陶瑾对于这里的饭菜一直无法适应,去当地中国人开的超市里买了老干妈就着大米饭才吃了下去。
从前的胃也没有那么娇生惯养,好像是自从每天都吃林鹿溪做的饭菜之后,对其他的饭菜都进行了自动排斥。
同行的一个同事建议开些荒地种些蔬菜,反正在这里需要呆那么久。
陶瑾觉得这是可行的办法,空闲时间和同事去了当地的菜市场买了各种蔬菜种子。
天时地利的雨林地区,蔬菜长得很快。
这时麻烦就来了,几个人中单身的都是吃食堂出来的,有家有室的就是家里的老婆每天做好了饭等着回去吃。
陶瑾刚从第一种身份跨越到第二种身份,手艺实在欠佳,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饭菜做好之后,几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一圈。
洋葱炒肉,清炒菠菜,土豆牛肉,最后硬生生地又做了一小盆蛋炒饭,终于凑出了四个菜。
陶瑾想到了在国内每天都可以吃到不重样的饭菜,顿时觉得做饭并不像想得那么简单。
真是难为小姑娘了。
“卖相不错啊!不知道吃起来会不会对不起人?”一个同事眉飞色舞地看着几道菜,搓了搓手,口水都快要掉下来了。
那个同事已经结婚了,平时不在医院吃饭,因为有个全职太太每天做饭送到医院。
“那就开动吧!不要客气了!”
筷子像是天降流火般伸向了清炒菠菜。
咸淡合适,很快被一扫而空。
陶瑾又肩负着给一伙人做饭的使命,每天忙得像是个不停旋转的陀螺。
*
刚来的时候想着立马回国见到她,希望她能够放下过去。
现在忙起来似乎就没有那么迫切地回国了,似乎已经适应了没有林鹿溪的生活状态。
日复一日,在这里待了半年多,陶瑾每天除了必要的工作之外,开始教这里的小朋友学校汉字。
看着这些天真无邪的面孔,陶瑾也想有个孩子,每天教他识字,带他玩儿。
去年曾经说过再去雪城玩儿,看来是不能够实现了。
可是,每天陶瑾都会抽空给林鹿溪发消息,或者在朋友圈刷存在感,再也不熟当初那个只知道转发链接的人了。
有时候会有回应,有时候几天都不会有,小姑娘莫不是真的下了狠心?
……
陶瑾每天都在和各种疫|苗打交道,和当地人进行交流,生活也过得很充实。
但是总有一种感觉,心里有一块地方像是被人偷走了。
虽然并没有人和自己争抢,但是那种暂时无法得到的感觉很空,有时候看着门外的椰树,都会想到林鹿溪。
想到她每天去上班做的工作,有没有被别人打扰,下班的时候想她回到那个又黑又危险的巷子,都想要她能够时时刻刻告诉自己,哪怕是报个平安也好。
打过去的电话不是没人接听就是占线,总之很难听到她的声音。
……
最近桐叶似乎被看管德没有之前的那么严了,有时候会和自己打一个越洋电话。
两人聊聊天,生活也没有以前那么索然无味了。
一天晚上,桐叶又打来了电话,林鹿溪接听。
桐叶已经知道林鹿溪和陶瑾的事情,小心翼翼地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和陶医生复合?那些年都是过去的事情,你还要继续拗下去吗?”
“我……其实……”林鹿溪正在想要怎么说,电话忽然间断了线,不知道是自给手机的问题,还是桐叶那边的问题。
一提到陶医生,林鹿溪眼泪就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林鹿溪点了号码拨了过去,电话接通,林鹿溪啜泣着说道:“其实……我很想陶医生,很想……可是我却不敢打他的电话,也不敢接他的电话,妈妈说过的那些话,我不敢不做……但是,我一直都放不下陶医生……桐叶,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也很想你。”是陶瑾的声音,过了多久也永远不会认错的声音。
虽然很眷恋很想念,但是林鹿溪还是立马挂断了,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说出什么话,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的。
电话怎么打到陶瑾那儿去了,林鹿溪看了下通讯记录,陶瑾有一次拨来的电话自己没有接,自己刚刚有没有看清屏幕,就这么误打误撞地拨到了陶瑾那儿。
自己应该回头,谁都没有错,是自己在和自己较真。
自己的幸福不该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