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黑子哲也还是把妖怪阁下从铁框里放了出来,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它(?)实在是太能哭了,声音又稚嫩,抽抽噎噎得上气不接下气,让黑子哲也总有一种在欺负小孩子的负罪感。

【而且。】

收拾好三军散乱的仪器设备,他将妖怪阁下放进挎包中,又体贴地把拉链留出一条缝隙,虽然并不清楚对方是否需要氧气。不过从篮球似乎兴奋(?)地左摇右晃中,黑子哲也猜测自己没有做错。推开门,他安抚意味地拍了拍篮球,示意它不要乱动,立马得到了清脆的一声应答。

——但并不是日语。

【果然很奇怪啊。】

【如果妖怪阁下只会说“非日语”的语言……那阿静,是怎么与之“沟通好”的呢?】

晚饭后,黑子哲也悄悄藏了小份蛋糕偷渡进卧室。

妖怪阁下一瞧见美味的栗子蛋糕便兴冲冲地从它的专属宝座(黑子哲也特意用靠枕和小毛毯给它堆了一个小小的、有围栏的床)咕噜咕噜滚过来,却在三秒后动作一停,又千万般不舍地滚回原位;一个音都没发,却借由动作将其跌宕起伏的情感诠释彻底,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十分厉害。

黑子哲也忍不住笑了笑。大概是篮球表现得太过低落,让人莫名想起了大洋彼岸那个以食为天的不省心的家伙,他伸手又拍了拍球面以示安抚后,有些遗憾地举起小勺,将栗子蛋糕归为己有。

【还以为妖怪阁下会从内部变出一张大嘴,或者别的什么呢。】

【原来妖怪不能吃东西的吗?】

【十分沮丧的样子,好像能看到耷拉下来的耳朵,和小狗一样。】

妖怪阁下当然不知道,此刻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年到底都思考些什么有碍自己球生尊严的事情。它眼巴巴地瞅着黑子哲也,更准确地说,是瞅着不断从他嘴边消失的栗子蛋糕,内心崩溃。

妖怪阁下觉得自己最近一周,写下来就是一部染着血泪的奇幻小说:

一觉醒来,从背负着新.中.国崭新未来的青春并不美少女变成了个球,还是个体育馆里每天被打的球。非但如此,那群头发颜色五花八门、说话比英语还难懂的人,尤其特别非常的拼命,那力度,让它(她)不得不怀疑这些王八蛋上辈子是不是跟球有仇。

打球之前你问过球答不答应让你打了吗???

球权何在???

好不容易机智地营造了一个闹鬼传言,减少了晚上的人流量,结果好日子刚没过几天,就被人逮住了;又难得碰上有人会讲中国话,还没来得及大喊“英雄啊救命”,先被三堂会审、威逼利诱,签下不平等条约若干;现在总算被看似和善的蓝发少年收留,结果再度惨遭能看不能吃的痛苦。

……这个无理取闹的世界,感觉球生已经看不到希望了呢:)

顺利消灭掉那一小碟栗子蛋糕,黑子哲也低头瞧着在自己脚边前后滚动的篮球,想了想,竟是将其抱起,放在小书架上,与自己平视。见篮球小幅度抖动,猜测是妖怪阁下有点害怕,他便小心地用手抵在书架开口的地方,眼神带着些许歉意,改用一种十分恳切的口吻,与之交谈。

“妖怪阁下,您好,我是黑子哲也。虽然您或许无法听懂,但很抱歉之前对您所做的无礼举动,希望您能够原谅一位兄长对于胞妹的紧张。”

“阿静应该跟您说过,明天我将把您以国际快递的形式送到她的身边。我会尽量塞一些软垫在包裹中,如果造成了您的不适,请恕我无法为您提供更为舒适的交通方式。”

“感谢您的配合。”

然而,妖怪阁下——完全——听不懂,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这也算在意料之中,但正因为如此,黑子哲也反倒选择对它吐露压抑在心底很久的心语。

“为什么阿静能与您沟通,而我却不行呢?明明我们是兄妹。而这些,又是否与她的那些‘秘密’有关?”

“没有被信任呢,阿静隐瞒很多东西……哪怕,是对我。”

“稍微、有点难过呀。”

黑子哲也说着,轻轻呼出一口气,微垂下头,任由刘海掩下一片阴影,遮住那双眼底的波澜。但他的声音却万分柔和,哪怕妖怪阁下无法理解其中哪怕一个字的含义,也能确定,这个人正在谈论的事情,是那样的令他心生爱怜——以至于终日寡淡的神情都因此而染上微微的笑意。

“那是个粗心的,很不懂的如何照顾自己的孩子,却偏偏选择一个人离开,去了远到我无法触及的地方。”他低低地、轻轻地抱怨,像是空中飘飘然滑落下的羽毛,亦或是舒适柔软到能将人陷入的床褥,“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您代替我,好好地看着她,至少别叫她寂寞。她会害怕的。”

“……拜托您了。”

说完,黑子哲也深深地对书架鞠了一躬。

妖怪阁下对黑子哲也所言,不是没有好奇心。但是,它,听!不!懂!啊!面对这样郑重的礼节,懵逼的妖怪阁下只剩下不知所措,急得在书架隔层上来回滚动,却说不出一句话。

#语言技能树没点起来,该怎么和人愉♂快地八卦,在线等,挺急的#

最后,没有手没有脸的妖怪阁下,在心底自行模拟抓耳挠腮,暗暗将黑子哲也所言频率最高的两个字记下,打算回头跟那个叫黑子静也的黑心大王努力学习这里的人类语言技能——对哦!难怪那个人心那么黑!原来她名字里就带


状态提示:102.Chapter 102--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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