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黑子静也,醒醒。”

从轻飘飘的梦境中醒来,第一个映入古怪的克瑞斯。这位向来骄傲的小少爷,眼下却仿佛见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迹,眉头微蹙。他停下推动黑子静也肩膀的手,转而从怀里抽出块手帕丢进对方怀里,转过头,别别扭扭地:“擦一擦,难看死了。”

“嗯?”黑子静也还没有彻底从那个柔软的梦抽身,湿漉漉的眼睛还是懵懵懂懂的茫然。她歪着头,看了看盖在手背上的手帕,又迟钝地瞅瞅克瑞斯,跟着重复了一遍,“擦一擦?”

“……原来你还是刚起床的时候会变笨的类型嘛???”

瞪了眼仍不在状态的黑子静也,克瑞斯怒气冲冲,拿起那块帕子就胡乱在没有反抗意识的人的脸上擦拭。因为根本没伺候过人,力道拿捏极其没有分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擦桌子,很快在黑子静也的脸颊上留下了些许红痕。

不过这也强行把神游天外的黑子静也拉了回来。她夺过克瑞斯手中的帕子,阻止对方继续行凶,一边用手背蹭了蹭隐隐泛疼的部位,一边呲牙咧嘴地倒吸了口凉气:“我的小少爷,你这是要给我换层皮吗?”

“是你自己不动。”克瑞斯显然并没有任何歉疚之意。他反倒扬起下颌,大有点嫌弃地味道,“谁要看你那幅丑模样?哭得难看死了,万一工作人员进来了,还要质疑我的审美。你给我注意一点。”

黑子静也愣了一下,这才发现了眼眶处还残存的湿润。她……哭过了?食指揩了揩眼角,她瞧着指腹上一点晶莹,半天没有说话。

——明明她梦到的,是帝光的回忆。

“因为做噩梦而掉眼泪,你以为自己还是幼儿园的小孩子么。”即便交易成立,但可能是因为双方对持期间,自己永远处于下方,克瑞斯对于挖苦黑子静也这件事,还是有着不灭的热情与动力。难得碰到黑子静也掉链子,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克瑞斯本还欲深度挖掘一下这个小插曲,谁料黑子静也抹了把脸:“不是噩梦。”随机话锋一转,跳下供给克瑞斯在实验室小憩的床,她径直走到了堆放着报告书的工作台前,“查出什么了吗?”

“如果你说是血液成分的话,前后并没有任何差别,各种组织成分还是在’未贫血’正常人的区间内。不过,”说起正事,克瑞斯的态度陡然一转,神情肃穆起来,没了促狭的兴趣。他说着,伸手取下支架上的三管试剂,递到黑子静也眼前,眉梢一挑:“我发现了有趣的小东西。”

黑子静也一一扫过这三管盛着赤色液体的试剂,眼神一沉。

“第一管,是第一次采血的样本;第二管,是我从地上收集到的你割破手背的血液;第三管,是你晕倒后的采样。”简单介绍了三管试剂的来历,克瑞斯将夹在指间的采血管轻轻摇晃,唇边笑容愈深,“老实说,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开始质疑你是否为人的身份了,黑子静也。”

“哦,替我谢谢你的上帝。”黑子静也面无表情地抄起一把手术刀,看似随意把玩,“然而十分遗憾,我的确是正儿八经、根正苗红的人类。所以,劳烦克瑞斯小少爷放弃你脑海中那些疯狂科学家的蠢蠢欲动吧。切片、活体、解剖统统免谈,指甲、头发、血液可以考虑。否则在我死在手术台上之前,一定先邀请阁下看看地狱的大好风光。”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咳、开个玩笑而已,黑子静也,你可太缺少幽默了。”克瑞斯摊摊手,“嘿伙计,收起刀,这可影响我们愉快的探讨。”

刀往后一丢,克瑞斯立马面露心痛,但鉴于对方似乎的确不太好的心情,他还是清清嗓子,言归正传:“虽然理论上成分相同,但你的血液绝对和’普通人’不同——它不会凝固和分层。”

“除了第二管血液样本完全符合常理,第三管血液的变化速度要比正常血液慢上三分之二,而第一管……”一边说,一边将血液分层鲜明并稍有凝固的采血管二、正在形成分层的采血管三放回支架,克瑞斯的手上最终只剩下了仍然鲜艳赤红如初的第一管。他微微一笑,“好了,揭秘时间到。亲爱的盟友,劳烦告诉我,它们之间区别在于?”

“如果我知道的话,你现在就不会有机会了这么问我了,我的小少爷。”对克瑞斯翻了个白眼,黑子静也斟酌着把事实讲出,“我的能力,是‘所言即真’,或者大众一点的说法,叫‘言灵’。我做过实验,使用‘言灵’之后会出现头晕、虚弱无力的症状,加上过去体检报告的贫血,我曾经猜测它和血液有关。”

“‘言灵’?你的能力边界是多少?如果将后遗症视为代价,是否跟你得到的结果成正比?”克瑞斯敏锐地抛出疑问。

“……我不知道。目前干过最极端的事情,也只是一年前送了一群地痞流氓去医院;不过在那之后,我也陷入昏迷,被送入医院输液。原因是‘失血’。”黑子静也咬了咬下唇,尽力回忆出更多的细节,“后来……”

“打架?我记得你来美国之后也打过。”没等黑子静也说完,克瑞斯却冷不丁插了嘴,“但是你没有任何住院记录。”

“对,对,是有。因为性别的原因,我直接回了家,阿历克斯、就是我的监护人,她——”

“嘿!伙计,”把采血管往桌上一点,发出一声脆响,克瑞斯眼睛一亮,“我想到了!”

黑子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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