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景答应了陶商的请求,他决定留在金陵城跟陶商一起钻精医道,当一个真正符合标准的大汉医学巨擘。
从这一日起,张仲景决心从此将不在藏私,他打定主意要将自己胸中所学真正的传布于天下。
就像是陶商所说的,一个张仲景的医术再高,能救治的人也是有限的,只有不断的扩充医学人才,将被视为二流行业的医学之道在这个时代真正的发扬光大,才能真正救天下百姓之疾苦。
设立医学官署,广招学员,大批量的培训医师,这就是陶商和张仲景针对此事,要先做到的第一步。
于是乎,张仲景在陶商的协助下,在金陵城中如火如荼的开始筹措官家医署书院的各项事宜。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风尘仆仆的赶回了金陵城。
这个人,就是连月从西北横跨大汉之境,一路上不知跑死了多少匹劣马,方才匆匆赶回来的校事官李峤。
郭嘉听说李峤回来的时候正是半夜。
这位校事府的浪子主事听说李峤从长安回来了,连第二天都不能等,立刻就接见了这位直属手下兼昔日的颍川学友。
一见到李峤,郭嘉连句客气的话都没有,直接就张嘴直奔主题。
“五石散,董卓吃了没有?”
李峤先是冲着上官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方才一五一十的向郭嘉禀报道:“吃了。”
“效果怎样?老贼的身体可是有见衰弱?”郭嘉显然是有点紧张,声音都有些走了音。
李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才开始一字一顿的向着郭嘉将长安的情形阐述。
郭嘉听完了李峤的话,脸色变的越来越黑,几近沉重。
待李峤将最后一个字说完,便见郭嘉猛然的站起身来,对着身后的内侍吩咐:“更衣,备马套车,郭某要去郡守府面见陶府君!”
郭嘉的动作非常快,再加上他的府邸离陶商的府邸也非常的近,不多时便到了郡守府。
郡守府当夜乃是裴本当值,见郭嘉来了,急忙上前见礼问安。
“郭主事,大半夜的,您怎么跑到这来了?”
郭嘉看着郡守府的大门,眼眸中流光闪动,开口问道:“府君大人可曾卧下?”
裴本闻言苦笑,道:“郭主事,您怎么也不看看天色,这都什么时辰了?子时了!府君焉能不睡?”
郭嘉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道:“把他招呼起来!”
“啊?!”
裴本闻言,不由的大惊失色,急忙道:“这……把他招呼起来?您耍笑我呢吧?这事小人可不敢!”
郭嘉皱了皱眉,道:“事急从权!都火烧眉毛了,你还顾忌这些场面事?你不叫他,郭某亲自去叫!”
说罢,抬脚就往郡守府里面走。
裴本犹豫了一下,捉刀紧跟在郭嘉的身后,一边跟一边道:“郭主事,你可不能莽撞行事啊!前几天,陶二公子曾对属下说起来一件事,听起来颇为骇人,你稍后去叫他,可是要小心一些!”
郭嘉脚下不停,闻言转头看裴本道:“什么事情,还能这般严重?”
裴本轻轻的咽下一口吐沫,低声道:“陶二公子说,咱们陶府君梦中好杀人,他若睡着,旁人切勿近前!”
郭嘉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嗤笑一声,摇头道:“他还有这两下子呢?简直荒谬,杀人,连杀鸡他怕是都费劲……唉,懒的说你们了,怎地什么都信!”
一把推开了陶商卧室的大门,郭嘉对着里面急促的唤可一声:“府君快快起来!郭某有要事需连夜禀报!”
陶商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的正做着春梦,诈然被郭嘉一嗓子吼的脑瓜仁直迷糊,两只耳朵嗡嗡做响。
陶商猛然直起身来,揉了揉通红的眼睛,斜眼看着一脸着急神色的郭嘉。
只见他一伸手,遥点着郭嘉的鼻子尖道:“你最好是给我一个可以解释的理由,不然我一定踹死你。”
郭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董卓出兵关东了!这个理由够不够合适?”
陶商的睡意与起床气,在一瞬间就全都消失了。
……
……
董卓自打服用了五石散之后,精神头不但没有衰败,反而越发的精神,且龙精虎猛,犹如回到了三十年前,一去委顿,仿如返老还童。
精神头好了,董卓的脾气却也是跟着见长,五石散乃是虎狼燥热之药,食用前必已冷食灌之,足见其药的热性。
董卓每日服用此药,犹如日日置身于一鼎火炉之中,脾气之爆裂,被五石散的瘟热带动的已是极为高亢。
别人或许不明白,但陶商心中清楚的很,这些症状只不过是表面现象,犹如回光返照一样,五石散现在带给董卓越强的精神面貌,那就证明他的五脏六腑对药物的依赖和侵蚀就越加的恐怖巨大。
正应了那句话,爬的越高,跌的越惨,祸患已经埋下。
但至少目前,董卓在外人的眼中,这些隐患他们都看不出来,他们看到的只是董卓的精神状态和脾气是越加的上来了。
这脾气上来了,办事的冲动劲自然也就上来了。
他居然突发奇想,意要出兵关东,讨伐屯兵在中牟县的朱儁。
董卓当年执掌朝政,派人招朱儁前来入京,要封其为副相国,却被朱儁婉言拒绝,而从那开始,董卓便对他怀恨在心。
后来,朱儁暗中发布矫诏,卓关东诸侯集体讨伐董卓,此事虽然做的很是隐秘,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