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看到他们便停下了原本轻快的脚步。
“是童谣。”乔影站起。
安向城也站起。
童谣站在沙子里,看着面前的两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没想到你们在这里,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没有。”乔影朝童谣莞尔一笑。
“我……走,不做电灯泡了。”童谣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裴肖终于跟上童谣,看到安向城和乔影也有些惊讶。
“我们本来也该回去了。”乔影说。“还有很多宾客在等我们,我们不好逃跑太久。”乔影牵起身边安向城的手。“我们回去吧。”
安向城点点头。
“那我们先回去了。”乔影对着童谣一笑,童谣朝她点头,然后他们便牵着手走过童谣的身边。
“安向城。”
是谁的声音?
在场的人都认得这声音,是童谣的声音。
怎么会突然叫安向城,三个人都有点奇怪。
安向城转身看着童谣,看着她映着月光的眸子。
童谣扬起微笑,对他说:“我们……抱一个吧。”
除了童谣,在场的三人都不懂童谣何出此言。
“我们认识了五年,也算是老朋友,我准备给我的老朋友送上一个祝福的拥抱,新娘子不会介意吧?”
乔影愣了一下后摇摇头。
看着安向城一动不动,童谣道:“是新郎官不同意吗?”
安向城这才向童谣走去,在童谣面前停下,低头看着她。
月光洒在她的头发上,她头发又变长了,她好像又变得快乐了,他说:“我很荣幸。”
她的笑如烟花升入夜空绽放而开。
他朝她伸出双手。
她一步两步上前,抬手,拥住他。
他同样也抱住她,将较小的她搂进怀里。
她头抵在他的肩头上,睁开眼能看到晚宴的灯光,那些光变得渺小遥远,却还是熠熠生光。
五年的时间,她今年29岁。
她的人生还有很长的一段。
那五年,在她的人生里显得不那么一般。这五年里欢声笑语与哭泣悲伤都杂糅在一起,此刻变成画面像电影一般在眼前放映。相见、相识、相怨却没有相爱,不过在现在,在这一秒,这一片夜空下,这岸沙滩上,所有的记忆都和海浪一般拍打着耳根,让她觉得无比的轻松。
她的眼睛里,泛着灯光、泛着月光,同样也泛着一丝稍纵即逝的泪光。
“向城, ng。”
她的声音很小,只有彼此听得到。
就像方才那一抹泪光消失在身后的那片大海一样。
沙滩上的四个人也把过往留下大海里。
待旭日东升,又是新的一天。
童谣洗完澡,吹好头发,坐在床边哼着歌,头发披在肩上,手抱着双膝,头搭在手臂上,眼睛盯着地面上被风吹得飘飘扬扬的窗帘角,哼着哼着,她毫无征兆地哭了起来。
先是掉了几颗眼泪,然后眼泪如水般流出,最后放声大哭。
她没能控制自己,也没打算控制自己。
就哭吧。
除了哭,她不知道可以做什么了。
“光落在你脸上,可爱一如往常……”
那个拥有暖日的春天,她在酒吧里听秦夏说了关于安向城和乔影的故事。听完她喝了一口酒说:“哈,安向城是被留下的那个,可是还要等她。”她苦笑一声,接着说:“对他而言,她真的是很重要的人。”
后来的圣诞节,已经一年多没回北京。连空气闻起来都觉得陌生,她变得不爱说话,独来独往,在厦门刚出院的她买了动车票,跨过大半个中国,北上来到这个她长大的城市。她裹紧围巾打车到了安向城律师事务所楼下,她记得那附近有家咖啡店,她在那家咖啡店坐下,看着那栋写字楼发了一下午的呆。大概是晚上8点30分左右她看见了他,他站在门口低头按手机,她付钱后走了出去,隔着一条街望着他。不一会儿,司机开车来接他,她拦了辆的士,跟着他,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她甚至不知道此行的目的是什么。
安向城到了酒吧,她跟着他也进了酒吧,好像是参加聚会,她坐在不远的卡座上,既有事物遮挡,也可清晰地看到他。
后来乔影来了,他们两人坐在一起,不知道说什么,安向城一直喝酒,一杯接着一杯。到最后,人都走了。剩下安向城和乔影,安向城低头,吻了乔影。看着这一幕,她没有眨眼睛,也没再喝酒,像块石头,望着他们,那个时候,她的手腕上包扎着,纱布下是条不长不短的割痕。看着他们的时候,和当时看着自己手腕上流血的心情是一样的,心无旁骛,只希望早点结束。
没想到会在医院里见到安向城,短短几秒,她脑海里就飞过无数句话,和无数个动作,最后都变成一个装作若无其事的眼神和一句轻浮的话:“遇到你正好,借我点钱。”
她怎么面对他?
他优秀,出色,仪表堂堂。
她糟糕,颓废,毫无生气。
逃避成了她的选择,驱赶是她的目的。
以为答应了蓝育,她可以走出有关他的记忆,再借机让他离开,没想到失败了,可能他对她的愧疚太深了吧,竟然不放弃。或许假意和他重新来过,再慢慢变得他想要的模样,他对她的愧疚是不是会有所减退?那就先这样做吧。
遇到裴肖,是童谣那两年里算的上开心的事了,童谣在烧烤摊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