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门!”
紫嫣扬起衣袖一挥,早已在城门处等候的士兵们一齐将厚重的城门缓缓推开,直至可以同时容纳二人通过后才停了下来。
我与紫嫣静静的站着,当看清门外的众军后,这才缓步上前,在众人的注目下,慢慢的步出了城门外。
待我们二人站定后,杨捕头第一个被推了出来。
对于上官于歌来说,这一人在手跟没有没什么区别,是以倒也爽快的放人了。
杨捕头此时已无力站起身,上官于歌轻轻的一推,便将他推倒在地,我赶紧上前去搀扶。
待我将他扶起,为他拍去身上的尘土时,一滴滚烫的热泪滴在了我的手背,我抬起头,看向他那藏于乱发之中的脸庞,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受到上官于歌百般折磨都不曾轻易低头的人,此时,竟落泪了……
他那沙哑的声音很熊小,就在我以为自己会错过他说的话时,那句“对不起,我没用”,却钻进了我的内心,狠狠地刺疼。
我没说话,而是扶着他,一步,一步地迈向城门,待士兵从我手上接过他后,我朝他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你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他猛地抬起头,想再去看看我的面容,只是那被眼泪模糊了的视线,怎么都看不清。
成功换回一个,接下来也就容易多了。
祈凌天迫不及待的推出那些被他们绑着的杨集镇的百姓,只有他们,与我,与紫嫣,都没有任何瓜葛的,恐我们反悔,便着急的推了出来。
小衣与型子都不在,谁也不能分辨他们究竟是不是他们的乡亲,我只好一个个检查他们的双手,只有掌心与指尖都有老茧的人才能进入桥关。
待最后一人进去后,我才松了口气,很好,看来大家都不屑耍什么花招。
这是第二批人了,我将视线投向了夏凌宇的方向,却没见他有任何的动作,我微微皱了皱眉,“宇王爷,我的人,您可以放行了。”
夏凌宇紧紧地盯着我们,直至眼底的情绪归于平静后,他才挥了挥手,让他的手下们放手。
先是孙臣邈,陈迁,然后是叶淮,钱肃宁,最后是一起出去的护卫们,他们每一个人,经过我们面前的时候,都想要张嘴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都说不出一句话。
直至最后一个人走进城门中,众人才回过神来,自己获救了,而救他们的人,还站在外面,而那城门,却在他们的面前,一点点的闭合。
“你们干什么?!老板与公主还在外面,你们怎么能关城门?!都给我住手,都给我住手听到了没有!”陈迁想往前扑,却被守城的官兵拦住了,他刚想挣脱,怒骂那些官兵,却发现,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全都挂着两行清泪。
这一幕,让他停止了挣扎,瘫坐在地上,他们什么都明白,可是,军令如山,他们,他们不能违抗公主作为主将下的最后一个命令。
当察觉到不对,在半途上相遇的小衣、型子等人,在看到城门处站满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可对于他们的平安归来,他们此刻没有感到任何的雀跃,因为,就在这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容里,唯独不见,他们所有人的天……
最后,他们的视线,定格在那只剩点点缝隙的城门,从那缝隙中,他们看到了,看到了让他们所有人悲痛欲绝、万念俱灰的一幕,那二人,那一直对他们说,过了明天,就不会有事的二人,还站在城门之外,唯独她们二人……
“不!”小衣扑了上前,伸出手就要用身子去阻止城门的闭合,被眼疾手快的士兵们拍了下来。
而那道门,就在众人的注视中,紧紧的关上了。
“不c姐,你回来!小衣再也不敢奢望什么了,再也不敢了,你回来,你回来啊!”小衣挣脱开众人的钳制,上前用手指去扒拉着那门缝,可这千斤巨石制成的城门,又岂是她一蝼蚁之力可以撼动的?
直至她的手已经被血水染红,她才意识到,这些,不是梦,什么,都无法挽回了,她跌坐在地,仰天长啸,“啊!”
型子神色惨白,摇椅晃的后退了几步,失神的张着嘴,最后狠狠的咬住自己捂着嘴的手,浓重的铁锈味在口中满开,血顺着他的嘴角,他的指背处流了下来,而他却全然不知,似乎这样的痛,与他的心痛想必,连一丝痛感也没有。
夏荷拔出手中的剑,架在了那指挥关门官兵的脖子上,“开门!否则我就杀了你!”那颤抖的语气,以及颤抖的刀刃,让她原本威胁的话语听起来,就是个请求,卑微的请求。
那官兵也没有多解释一句,而是闭起了眼。
夏荷看着一脸悲戚不亚于她的官兵,手中的剑,怎么都刺不下去,最后无力的松开手,任由宝剑掉落在地,而她,则蹲下身子,抱膝痛哭。
随后赶到的春梅、冬雪,见到这番情景后,前者失魂落魄的倚在了墙上,后者红着眼,每拽住一个人的衣领,都只问一句,“主子呢?小楼姐呢?她们在哪?!”每次她得到的答案,只有对方丢魂一样的不语。
她抬起头,在人群中,她看到了抱膝痛哭的夏荷,看到了痛苦自虐的型子,看到了双手是血跌坐在地哀声哭喊的小衣,她晃着身子站起来,最后居然一阵哭一阵笑,就好像整个人已经魔怔了。
春梅望了眼众人,忽然站直了身子,猛地往城墙上跌跌撞撞的跑去,她不能在这里待着,她要上去,她要上去亲眼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