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次清醒之后,他便知道她变了,可是一直以来他都只是以为变的也不过是看事情看得通透了,却没想到连性格也变了这么多。
她的自信与不饶让他感叹,那个一直以来都在他身边哭着让他不要走的女孩子终于是长大了。
宛若在闲庭中散步般走来,明明前一刻还是剑起剑落,如处于杀伐中的人,如今卸去所有的气息,重归平静,这让古云熙怀疑此时站在她跟前的人是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
一时的失神,再抬头看过去对上他的深邃的眼眸,像是跟她说了什么,可又像是什么都没说。
“你是谁?”
古云熙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问。
只见赫连槿笑了,刹那的风华绝代,就连声音也是带着磁性的温柔,婉约又动听:“熙儿是又忘了我吗?”
又?她什么时候又忘记过他?她什么时候又认识过他?
想到这里,古云熙淡淡一笑。
她怎么可能会认识他,就算是认识,那认识他的那个人也不会是她。可她却又不舍,伸手想抚摸他的脸,却发现他的模样越来越模糊。
“你长得好……”古云熙轻笑着,可话还为说完,人便不受控制地往前倾倒下去,人也瞬间失去了知觉。
果然,怀了一个孩子,就做了这么一点动作就差点要了她的命。古云熙在心里嘲讽一笑。
隐约中,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轻柔中带着硬气地将她搂在怀里。
睡梦中,她好像从云端中飘过,微风吹袭,可她并为感觉到任何的寒冷,反而觉得很安心。
一颗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在她的耳际回响,从往到今,她从没感觉到有那么一个人能人她这么安心,那怕他的衣裳上夹带这血腥味,可她依然能闻到他由内向外散发出的清新味。
“官府那边等下就会有人过来,你去将这里给烧了,别留下任何痕迹。”赫连槿吩咐冬菊,而后带着抚琴走至后山,找到那辆将她们绑来的马车,“先进去帮公主看看。”
赫连槿将古云熙轻轻地放在马车上,许是因为敏感,也许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她刚一碰到马车人就醒了过来,吃惊地抬头,便见到轻轻将她放下的赫连槿。
赫连槿察觉到怀中的人的反应,低头一看,便见到人已经醒了过来,轻轻一笑,自然地出声道:“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你先休息一下,等冬菊回来我们便离开这里。”
古云熙点点头,望着动作依旧轻柔地给她调整位子的人,不做任何反抗,很顺从地配合。
“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她是很疲惫,可是这并不影响她什么。
身体上的疲劳远没有精神上的疲劳来得让人难以忍受。
望着明明很累,可是却又异常精神的人,看着她配合抚琴号脉,赫连槿笑着说道:“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回去露个脸也就完事了,刚到附近就收到允之的信,所以就先过来了。”
说得很合情合理,可古云熙却还是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妥。
这是他的事情,与她无关。哪怕心里有那么一丝的不喜感。
冬菊回来,他们身后已成了一片火海。
“公子,正面山下已经来了不少人,咱们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冬菊弯腰进了车内。
赫连槿并未第一时间回复冬菊,反而是转头看向抚琴,问道:“怎么样?”
抚琴抬头看向古云熙,然后才回道:“公主身体很好,并没有大碍,就是太累了。”
古云熙听了也点点头,带着些许疲倦地声音道:“确实是累了点。”
赫连槿不再犹豫,点点头让冬菊上了马车:“你们在里面好生照看这点公主,这下山的路不好走,别让公主磕着碰着了。”
山前来是一群官兵,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谢家铭。
本是从战场上打磨过来的他,站在官兵的更显示出他体内本身就特有的血性,那怕此时是他穿的是一袭锦袍,也只给他增添了几分神韵。
原本他准备去冬青院里,却在半路被沈如烟跟大总管给拦住了,说是公主人还没回来,再加上贺府有人来报说公主的马车出事了,除了古云熙跟她身边的两名丫鬟,其他人全部当场毙命。
本不愈多管闲事的他,待府衙上的人到来之后,再无推脱理由,便随着人到了事发现场,之后更是尾随至此。
站在山脚下,谢家铭只能安慰自己,他不过是想为民除害,而非真心想要救那古云熙,再则,虽说他与古云熙已然和离,但她现今住的地方不仅还是他的府邸,用的更是他的马车跟人,他追查凶手本身就是责无旁贷。
然而,当他们好不容易抹黑上山,见到的却不是土匪的嚣张,而是一片火海。
想到山顶上可能的景象,谢家铭震惊中夹带这一丝恐慌。
“快,灭火!”
望向同样震惊住的知府,谢家铭的声音让大伙精神一震,知府的脸色更是一变再变。
当今公主不仅在京城内被人绑架,更有可能被烧成灰,等事情爆发出来,那么第一个被惩治,治罪的人定然是他这个燕京知府。
治的不仅是失职,更可能是纵容歹人谋害公主。
等谢家铭带着人将大伙扑灭,这山上的窝点已被烧成一片废墟,望着余下的点点火光,看着官兵灰头黑脸,一身狼狈的样子,再见地上摆着的尸体,哪怕有些已经被烧得发黑,可从那身形来看却没有一个是古云熙。
谢家铭先是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