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家铭看来,沈如烟之所以会往后跌倒,这全然是古云熙推搡导致的。
古云熙在见沈如烟跌倒的一瞬间便已经将食盒放在地上,本能地伸手要扶住沈如烟,可就在眨眼之间,一道光影已经将她笼罩,一双比这雪天还要冰冷的眼睛盯向她。
待她抬头,谢家铭的的手已经抬了起来,隐约之间,之间一道残影,她人已经往后摔了下去,踉跄中结实地栽了个跟斗,那刚被雪水淋湿的泥土浸身,让她满身泥泞。
刺骨的寒冷将她的身体包裹,撑起的手掌僵硬地让她无法动弹,古云熙再忍不住触起眉头,抽了一口气,她痛得难以爬起,双手撑地刚翻身准备要站起来,便见一双黑色靴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眼见那靴子的脚尖抬起,缓缓地放在她那沾上了淤泥的手指。
手指上的力道越加沉重,骨节传来的痛楚让她低吟出声。
谢家铭搂着沈如烟就那般高高在上地看着她,宛如在俯视蝼蚁般,道:“今后若让我再见你伤如烟一分,我便从你身上十倍百倍讨回。”
沈如烟一脸惊魂未定,她那带着哀痛的双眼看着古云熙,伤心地出声:“侯爷,是如烟自己没有站好的,如烟相信公主她并不是故意的,她不过是想将食盒亲自交给侯爷而已。”
谢家铭侧头恍若翻书般温柔地对怀中的人说:“就你还当她是当初的公主,也罢。”
说着他抬脚松开古云熙的手,“滚,从今往后未得我允许,你不得再出现在如烟面前,否则……”
只见谢家铭抬手一挥,古云熙放在阶梯上面的食盒霎间爆裂成片,食盒内带着粉红的糕点散落在雪地上,像是在给白皑皑的雪做点缀。
“这便是你的下场。”
说罢,他转身搂着人转身离去,背影决绝,沈如烟的衣裙与他的衣角在风中轻盈交盘,如若此时看到这场景的人不是她,倘若她爱的人不是他,那么她应该也会觉得这两人是对璧人。
古云熙缓缓地站起身,她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将那食盒的残骸一片片拾起,而后颤抖地,小心地放在谢家铭的房门口。
至少还有这些能证明她来过。
第二天,古云熙坐在窗前准备为谢家铭做荷包上绣点东西,沈如烟却在这个时候亲自来了。
沈如烟让人将东西放在桌上。
古云熙一看,这才知道本已支离破碎的食盒又被送回来了。
原以为至少能在谢家铭那里留下一点自己的足迹,哪怕最后是被丫鬟们拿去扔了也成。
她很是失落,只是事情已成这般模样,她也便无谓了。
谁料,沈如烟却没有想要就此放过她。
只见她上前一把从她手中将她刚裁剪好,正准备要绣上梅花的布料拿了去,不以为意地出声:“呵,我料你在作甚,却也不过就是妄想着给侯爷绣荷包。”
古云熙见此赶忙上前便想从她手中见荷包夺回。
“还我!”
但沈如烟似已察觉到她会有如此动作,便将荷包递给了一旁的媳妇子,嘲讽地出声道:“侯爷官居一品,甚有头脸,你觉得就你那针线活,侯爷能看上?侯爷用的东西均为上品,怎会用你这等尽显寒碜的粗线麻布?”
见古云熙一脸怒意,试图想要冲上前将夺取媳妇子手中的荷包,鄙夷的眸光尽在她那美眸中流转,“难不成你当真以为进了这侯爷府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不成?”
转念一想,沈如烟嗤笑出声,“不,就算你未进这侯爷府,你也莫要以为依旧是那衣衫华丽的高傲公主。”
古云熙挣扎不过,她抬头看向沈如烟,清丽的脸上已然染上了些许恼火。
沈如烟轻笑出声道:“你这般看我作甚,难不成我说的有何不妥?道你一声‘公主’,你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不成?你一前朝公主,莫说你已然癫疯,就那当今圣上能让你苟活至今也已算对你法外开恩,也怪圣上在你求恳之后便将你嫁与侯爷。”
拂衣起身,站在古云熙面前,越过她直接取过被她放在一旁的剪刀,见到她看到她手中的剪刀时眼眸中的收缩,沈如烟愉悦地勾起唇角,在她的目光中将剪刀递给了适才的媳妇子,气如游丝地吐出两个字:“剪了。”
见到古云熙瞪大的双眼,沈如烟露出胜利的笑容。
眼睁睁地看着荷包被人一刀刀地剪成碎片,古云熙却呆立不动,沈如烟只当她傻。
让人将剪碎的荷包还给古云熙,便见她握紧布片,低下头的轮廓被凌乱的青丝笼罩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也不语。
沈如烟的唇角划出讽刺一笑,忽地抬手掐住古云熙的下颚,用力地扳起她的下巴来,迫使她看着自己,流光里尽是涛澜汹涌的恨意,“如若不是你中间插足,今日我便是这侯爷府里的侯夫人,侯爷也不会因此成为他人口中的笑柄,而我也不会成为如今这般出不了厅堂的妾侍。”
说着那被染上红粉的指甲用力地掐进古云熙的皮肤,沈如烟缓缓地将手从她的脸上重重地划下,在她的脸上留下三条冒血的痕迹,这让沈如烟眉头一舒,甚是解气:“往后你便莫要再送东西给侯爷了,这般你也会好过一些。”
就在沈如烟想要推开之际,古云熙突然抬起头朝她扑了过来,她露出惊慌的神色,可嘴角上却勾出一道得逞的笑。
沈如烟被压倒在地,护着脸,任由古云熙在她身上扭打。
这一意外让沈如烟带过来的丫鬟们慌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