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停下!跟我冲!”
川景大吼着冲部下抬手前挥,几十个挺起步枪的日军士兵压低身形,跟着小队长就往山坡上冲。
而在那一方黑暗的阴影中,一双冰寒的眼瞳冷冷的注视着起伏的山谷,当密集的黄点赫然出现在眼前时,手指猛地扣下了扳机。
正往山顶前进的川景骤然听见一阵机枪射击声,紧接着自己胸口就出现了一个碗口大小的巨大空洞。当少尉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隐约看见对面的半山腰处穿梭着一阵阵金链星火,隔着中间的山头迅疾的飞向这里,血腥的收割着进攻的日军官兵,令那些被机枪击中无法前行的残躯,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抽搐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一切都结束了。”
川景泽鹤在脑海里留下了最后一声叹息,疲惫的阖上了二十四岁的双眼,静静的沉入了永恒的幽暗。
剩下的日军官兵全部被机枪牢牢压在山坡上,隔着一座山峰的机枪碉堡牢牢地封死了自己射界中的近百名日军官兵,而山坡顶部的国军则集中起轻重火力与枪法优异者全力打击靠后的日军,结果整个中队被卡在山坡进退不得,一个个在横飞的弹雨中流着鲜血,化作了一紫红的异国腐土。
整整两百零二人的中队,全部躺在了潮热的山坡上,渐渐冷却的血液,慢慢的饮凉了身下的泥土。
军部搜索营一连上士班长姜九水,正是他抱着一挺轻机枪独自死守暗堡并给与日军攻山部队重大杀伤。由于这里正好卡在东岸日军炮兵阵地的火力死角,和山谷陡壁构成一个绝佳的射击点,日军在碉堡前不知道扔下了多少具尸体,密密麻麻的几乎挡住了碉堡的视线,且堡内弹壳清理不及堆积如山,姜班长从刚开始站着打,发展到蹲在弹壳堆上打,直到后来弹壳越积越多只好趴在弹壳堆上打,让所有进入暗堡射界的日军无不是被猛烈地射击扫的溃不成军狼狈的逃回了本方的出发阵地。
到底有多少日军官兵死在了自己的枪下,连姜九水自个也不记得了,他只知道面前淤积的日军尸体几乎快遮住了自己的射击视线。尽管刚开始日军屡遭灭顶之灾,却始终没有在这片乱七八糟的战场上发现这个隐蔽至极的机枪暗堡,直到一群群退下来的日军部队多次反映遭到了突如其来的轻机枪射击后,日军的搜索部队这才循着蛛丝马迹侦察到姜九水的存在。
“这个魔鬼一样的机枪阵地,不管多大代价也要打掉他!告诉炮兵,我要让支那第一恐怖军,战栗在帝国的怒火中!”
在日军指挥部的暴吼中,日本帝国陆军火箭炮兵联队从一片巨硕的暗影中缓缓走出,当他们张开漆黑的双翼,毁灭的凶戾瞬时洒满了整个大地。
寂静的山谷边,四式400毫米重型炮兵火箭被放上了射击木架,等待着激发的命令。
倏尔,火光飞散,几道暗黑的流光带着凄厉的嘶鸣,飞向了远方仍在拼死射击的国军暗堡,弹指巨响,赤光聚合,一团团巨硕的紫云腾空而起,抛泥扬水,碎石散落,使得守在暗堡里的姜九水,被巨大的冲击波震得险些丢了机枪晕倒在弹壳堆上。
一门带着钢板护盾的火炮凭着火箭弹的掩护,趁着暗堡内短暂的火力停歇,奋力推到暗堡前,一个三发直射,碉堡顶盖忽而飞向天空。
从此,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影,永远消失在了奋战的军团队列中。
而在远远的地平线上闪过的深渊雷光,仿佛那黄泉中盛开的樱花般,一瞬绽放,雪乱萦风。
一发火箭弹飞啸在一片坎坷的阵地上,爆炎飘荡,当这声恐怖的轰响落散了尘埃,所有的幸存者惟能看到一方数丈宽的巨大坑洞。此时的防区里,一片撼鸣起伏,泥水飞溅,整个山野就像被翻犁过一样,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被炸毁的景象。
一发火箭弹撞爆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致命的弹片混着嗜血的碎石冰雹般四下飞舞,穿木凿墙。所有人都像着魔一样注视着这可怕的景象,拼命低匍身形,连额头都死死的贴着潮湿的地面,不敢抬头分毫。
重弹扎进水坑,灼焰离空,在巨响中抛起了漫天的泥浆,甚至远处有不少趴在地上的弟兄都被震波掀离地面,让浑浊的泥水淋满身脸,遍身红褐。
就连大地都也传来了一丝丝惊恐的颤抖,当一发火箭弹重重的砸进了战壕,里面所有的弟兄被瞬间撕成碎块,抛飞溅落,百米之外的弟兄竟能听见整块血肉落在旁边的声音!
蓦然,一缕黄泉下的凝望渡冥溯空,幽幽的融入了正在射击的火箭炮阵地上。
许多日军炮手猝然听见一声暴烈的长啸,紧接着就有血肉残肢在火焰中飞上了天空,猛地警醒过来的日军炮兵急的满脸通红,没有一个人敢向后逃离,所有人都是举起炮瞄镜调转木架就要朝着炮声响起的地方全力轰击!
逃跑?如何逃跑!阵地上到处都是装好引信的四式火箭弹,如果不疾速把对方打掉,哪怕只有一发炮弹落入弹堆爆炸,那你就是跑出去几百米也不够!
看着日军肆无忌惮的火箭杀戮,军里唯一的一门德国150重型榴弹炮被推出掩体,昂起了漆玄的炮口,在近距离的炮击中爆发出一声声德意志的怒吼!
当第三发高爆榴弹落在日军火箭阵地上掀起一片腥风血雨的时候,日军的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