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幕中,领队长车一个短停速射,嘭的一炮就让前方那辆日军九五式轻战车飞了脑袋,而在日军战车队列里,能够勉强击穿敌军战车的九五式仅剩排在队伍中间的一辆。于是,这辆九五式战车咬着牙,快速驶到一辆燃烧的九五式残骸旁边,借助烟雾掩护,急刹狙射国军领队长车。
但是期盼中的爆炸并没有在国军战车上响起,铛的一声,37毫米火炮弹砸在t26的正面装甲上直接被弹开。旁边的日军战车兵隐约看见,这发被寄予了极大希望的炮弹,只是在国军战车装甲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刮伤。
剩下九辆只有机枪武装的九四式豆战车,看着那辆躲在残骸后头的九五式被国军战车掀了炮塔,破口大骂本国的这些坦克都是废物,豆腐!中队部的三辆九五式连一个战果都没捞到就全完蛋了!
眼看生还无望,九辆三点五吨的超轻型战车,向六辆国军战车发起决死撞击!
由于双方距离很近,国军战车在齐射中,六辆日军战车被击爆,而剩下的三辆则仍在疯狂加速。冲锋中,前方两辆日军战车硬是以自身为盾,借着浓烟挡住了六发飞射而来的穿甲炮弹,掩护着最后一辆九四式轻型战车,在国军战车炮装填的间歇时,一头撞上了国军战车。
一声轰响,火焰飞溅,t26当场就和自杀撞击者双双爆炸。
“乌代(日语;射击)!”当愤烈的余音还回荡在狭小的驾驶舱里,一辆国军战车就在十一发穿甲弹的齐射中,变成了一团火炬。
此时,战场周围弟兄的心早已坠至谷底,在一阵阵叽叽传来的履带摩擦声中,十一辆日军九七式中型战车,跨过崎岖的沟壕,在弹坑密布的谷地里,显露出了他们庞大的身影,喷吐着那灼热的烈焰。
黑色的巨兽,咆哮着迎面而起,钢铁的浪潮在铿锵的撞击中溅射出耀眼的火花,四辆沐浴在黄昏中的战车,在燃烧的荣光里, 殊死抵抗十一辆九七式的疯狂围攻。
撞击的浪潮中,一辆国军战车刚击毁了一辆日军九七后,就被一发五十七毫米穿甲弹贯穿前后,油焰腾空。
愤怒的领队长车,一炮轰透了面前的九七炮塔,而那些塞好引信,挂在炮塔内部的炮弹被瞬间引爆,整辆日军战车被炸飞上天。只是在长车击爆对手的时候,一辆在战圈外侧的日军战车,抄至末尾那辆国军战车的侧后,只用了一发穿甲弹,就击穿了那辆国军战车的侧面装甲,爆起了一声轰响。
在这场必死的战斗里,那些勇敢的死士,为了古老的荣耀,驱散黑暗的降临,他们在那黑色的巨兽里,吟唱着传世的职责,带着永不终止的使命,殊力死战。
硝烟飞尘中,在被击毁的战车里,一些受了重伤的战车兵惨叫着爬出舱盖,就在他们当中,有许多人浑身浸满燃油,缠满火焰,连空气都在这时弥漫着股股烧焦的糊肉味。
而他们惨烈的痛叫,则被沉没于双方横飞的弹片里,渐渐停息。
即将熄灭的战场上,两辆黑甲战神仍然散发着永恒的荣耀,他们还在坚毅的战斗。蓦然,左面那辆日军战车突然开火,因为炮手瞄的过高,穿甲弹砸在正面斜装甲上发生了跳弹,在右面那辆战车里,日军装填手将一发高爆弹填入炮膛,一炮爆击在国军战车炮塔上,驾驶室内的国军战车乘员当场被震的双耳流血。紧接着,一发穿甲弹横掠而至,战车内部顿成血海,而战死在舱室里的国军军人还紧紧的抱着炮弹,在死前仍想着把炮弹装填进去,再给鬼子一炮!
为了先古的荣光!残存的那辆战车,依旧在灰烬中坚强奋战,可令人惋惜的是,仅在下一刻,他也是随风而去。当最后一辆国军战车被击穿了钢铁的身躯,一位浑身是血的汉子,抱着拧开引信的炮弹冲出座车,合身撞向了近旁的日军战车!
血红色的光焰中,金色的钢铁四散飞溅,落在青碧的草地上灼起了一阵白烟,不知过了多久,金光褪去,现成了一块,淡紫色的钢板残片。
当战车连全没的时候,师里的一线阵地在日军两次步坦协同冲击中死伤惨重早已失守,二线阵地也在日军步炮协同中工事全毁只得放弃,全师被迫收缩在三线阵地,拼死抵抗。
由于并不清楚对面是否还有什么隐藏武器的日军部队,除了数量最少,装甲最厚,火力最猛且刚参加过战车对决的九七战车中队之外,九五九四一律在后面待命。而这支临时加强出的九七战车中队原本有十二辆九七式中型战车,只是其中由西竹一驾驶的那辆在冲向战场时,还未来得及发出一枪一弹就不慎侧翻陷坑。所以,这辆落入陷坑暂时出不来的九七战车只好连人带车留在原地,也正是因此,西竹一有幸在不远处看到了战斗的全景。
在师里一处全员战死的阵地上,最后一位被拦腰炸成两截的决死烈士硬拉着残躯,拖着肠脏血渍,咬着炸弹,双目血红拼死爬向一辆日军坦克,不顾一切的要和这辆坦克同归于尽。前方目睹此状的数十名日军官兵惊骇万状,四散奔逃,坦克内把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的驾驶员更是疯狂倒车,拼命向后跑。直至那位烈士的眼眸失去了光芒,永远黯淡下去,不在向前移动,那群日军这才缓缓靠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