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廊里,段明海看到朱厚祺和李恪谦正在窃窃私语,便快步迎上前,嬉笑着对朱厚祺说:“祺公子,你回来了,我听说亚尔贝路的爆炸案有眉目了吗?”
‘唔’朱厚祺心不在焉的应答了声,神色凝重的望着里头的人,回答道:“算是有些眉目了,待会等郭市长和德国领事到了之后,我自然会调查结果告诉大家的。”
“哦,这样也好。”段明海见他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样,心里挺不舒服的,可是碍于朱孝栋的面子又不好向他发难,见李恪谦站在旁边,他便岔开话题明知故问的说:“祺公子,不知这位该如何称呼?”
在旁边,李恪谦见朱厚祺完全没有再搭理段明海的意思,觉得气氛尴尬,便自报家门的说:“在下李恪谦,我是厚祺的好朋友。”
“原来是李长官家的公子,幸会幸会,鄙人段明海!”段明海心里头知晓李恪谦这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微微一笑。
“原来您就是段局长,我听厚祺提起过您,不过,您刚刚说李长官,难道段局长认识家父。”李恪谦虽然早已经从张文翰那儿知道警察局局长以前是父亲手下的兵,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也装起了糊涂,握住段明海的手,问道。
“当然认识,不但认识,我还在李长官手下当了五六年的兵。当年,我到上海找的第一个人就是李长官,也是他帮我……”段明海笑着说,却不想被小铁打断了,只听得小铁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报告段局长,郭……郭市长、朱专员还有德国领事托马斯先生已经到了,正在会客室里。”
贵客临门,段明海不敢怠慢,赶忙往会客室那边走,口里嘟囔着:“他们三个怎么一起来了,还这么快就到了?”
“厚祺,相信我,杀害约瑟夫的凶手就是他们,你只要把我刚才说的话依样画葫芦的告诉郭市长他们就可以了。”李恪谦轻拍着朱厚祺的肩膀,嘱咐道。
“恩,明白。”朱厚祺深吸了一口,再次敲开审讯室的门,吩咐小莫和小童带上人犯一同前往会客室。
站在走廊里,李恪谦抬头仰望着雨后蔚蓝的天空,只见一道彩虹从水雾蒙蒙的天际里画出了一个半圆弧,淡淡的七色在天空里渐渐分明,灿然夺目,仿佛一座巨大的彩色拱门。当他低头时,看到走廊的尽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四目相对之时,李恪谦和宋凝雪只是彼此间淡然一笑。
他见会客室里头的人相互介绍后,各自坐在了沙发上,他便倚靠在门边,只听得一个外国人用蹩脚的中文对朱厚祺说:“朱副局长,我听说您已经找到杀害约瑟夫的凶手了?”
朱厚祺站起身走到祁宇与安嘉禾中间的位置停驻了脚步,转身面对的郭市长等人,双手搭在他们的肩膀上,自信的说:“凶手就是他们!”
祁宇与安嘉禾见朱厚祺指控自己是凶手,立马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异口同声的叫着:“冤枉!”
“贤侄,你怎么就断定他们两个人是凶手?”郭政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祁宇的衣袖上沾染了一些黄色粉末,这应该是在做炸药或者在安放炸药的时候沾染上的。”朱厚祺从容的说道。
“朱副局长,你等等,市面上黄色粉末有很多种,你怎么就确定那些黄色粉末跟炸药有关?”托马斯坐在沙发上,用蹩脚的中文询问着。
“炸药粉末是有毒的,接触那些粉末的人,皮肤、呼吸道、消化道只要一两天的时间就会发炎,所以皮肤上会起红斑,而且会发痒,刚刚小莫在审问祁宇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他,祁宇在回答问题的同时,手一直在挠痒,还不停的咳嗽。另外,我发现他和安嘉禾应该是兄弟!”
“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们!”祁宇不服气,挣扎着想挣脱看押人的束缚,高声喊着。
朱孝栋淡淡的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是兄弟的?”
“因为安嘉禾身上穿的衬衣不合身,却合祁宇的身。另外,安嘉禾习惯用右手,但他的左手衣袖口比右手衣袖口磨损的厉害些,而祁宇,刚刚审讯的时候,我一直在留意他,他每次拿跟前的茶杯喝茶的时候,都会本能的先用左手去拿,他虽然很快改了用右手,可这都只不过是他的一个掩饰。与此同时,我也观察过小柳子他们带回来的其他的可疑人员,并没有一个是惯用左手的,除了祁宇。所以,我猜测安嘉禾身上的衬衣是祁宇的,朋友之间,外套会有混着穿,但是衬衣这么贴己的东西绝不会,这就说明了你和他是患难的亲兄弟。”朱厚祺用手指指着祁宇冷冷的说道。
“你……你胡……胡说,这件衬衣是我自己的,我和他根本就不认识。”刚刚一直沉默不语的安嘉禾突然开口了,结结巴巴的说。
“我胡说。”朱厚祺突然拉开安嘉禾的衣领,嘴角上浮现出了一丝笑意,冷冷的说:“那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的脖颈处会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小莫,你把祁宇的衣领拉开。”
拉开衣领,朱厚祺伸手用力的掐着他们两个人的脖子,对郭政等人说:“郭市长,领事先生,父亲,你们看。”
原来,小莫和小童刚刚在审问祁宇与安嘉禾时,李恪谦发现他们的脖子上各有一个胎记,图形看上去一模一样,这样就更加做实了祁宇与安嘉禾是兄弟的关系。
“你们不是说不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