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档案袋,李恪坐在朱厚祺的对面,沉默片刻,叹息道:“不管以前和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只要记住一点,文翰都是我们的兄弟。”
又沉默了下,他继而轻声道:“我始终相信文翰不会做出有损国家和民族的事情。这份东西,我就不看了,你找个机会给文翰送过去,还有这几份东西你得晚些天再送到任时初那儿,让文翰在时间上多抢些先机吧!”
他用手指把档案袋原封不动挪还到了朱厚祺的跟前。
“诶,我知道了。明天就给他送过去。”朱厚祺看着桌案上的档案袋,疑惑的问:“你真的不看这里头的东西了吗?”
“不看了,我本就是一个局外人,若不是为了帮你,我也不会管那么多的闲事。”李恪谦翘起二郎腿,对朱厚祺微微一笑,柔声的说。
“好吧。”朱厚祺把档案袋重新锁回到了办公桌的抽屉里,他站起身从柜子拿出了两瓶红酒,对李恪谦说:“走吧,一大帮子人还在津采轩等我们。”
“嗯。”李恪谦偷偷的拿起桌案上的一小瓶红墨水,故意朝着窗户边看了眼,假模假式的说:“厚祺,你出门的时候怎么也不把窗帘给拉上啊?”
“拉上窗帘干嘛使啊,快走!”
走前,李恪谦偷偷的把红墨水倒在窗户的边框上,拉上窗帘,微笑的说:“厚祺,这窗帘还是拉上的好!”临出门前,李恪谦突然问道:“对了,厚祺,你今个儿怎么想起请警察局的人吃饭了?”
“哦,这事还是文翰提点我的,我来警察局也有段日子了,进过约瑟夫和田余刚的案子,和老吕头他们也是患难的同事朋友了吧,所以啊,我就请他们吃一顿喽。不过只可惜了,那位冰美人不给我面子。”朱厚祺站在门口,惋惜的说。
站在门口看了眼窗户,李恪谦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故意大声的说:“或许人家今晚有要紧事要办呢!”他关上了的灯光,和朱厚祺一道离开了警察局。
宋凝雪见李恪谦和朱厚祺离开了办公室,艰难的挪动着自己早已麻木的脚,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窗门,跳进了屋子里。在黑暗中,宋凝雪的鞋子沾染了窗沿上的红墨水,她关上窗,极力将屋里的东西恢复原状,轻手轻脚的离开朱厚祺的办公室,趁着走廊上没有人,快速回到了解剖室里头,又慌里慌张的离开警察局,不过,她并没有回家,而是开车朝着贝斯咖啡室的方向而去。
皎洁的月光洒在上海滩的大街小巷上,宋凝雪驾车来到了贝斯咖啡室,她和往常一样把车子停在了咖啡室的附近,关了车子的发动机,宋凝雪钻出车子,直径走进了咖啡室里。
“宋小姐,晚上好,你里面请!”侍应生见宋凝雪来了,他赶忙走上前帮她拉开木门,微笑的问着好。
宋凝雪直径来到了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每次她都喜欢坐在窗边,因为这样她能更好的观察街道两边的人,坐下后,宋凝雪心不在焉的点了一杯咖啡和一块蛋糕。
“诶,好的,宋小姐,您请稍等。”侍应生收了餐单,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宋凝雪回想着刚才在朱厚祺的办公室里所发生的一切,想到李恪谦在临出门的时候,那一句话听上说的很随便,可是她怎么想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宋小姐,您的咖啡和蛋糕,请慢用!”侍应生轻轻的把托盘李的咖啡和蛋糕放在宋凝雪的跟前,微笑着柔声的说。
“嗯,谢谢!”侍应生的话打断了宋凝雪的思路,她回过神,抬起头侍应生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道了一声谢。
两人一同离开警察局以后,他就没有和朱厚祺一道去津采轩,而是一个人开车在各大街道上瞎转悠,他的脑海里快速的闪过许多画面,从在郭市长家张文翰和宋凝雪跳舞时的小动作开始,一直到刚才在朱厚祺的办公室里头,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李恪谦的脑海里串联了起来。
他的车子开到贝斯咖啡室的门口的时候,他往玻璃窗那边瞟了眼,却见宋凝雪正坐在里头喝咖啡,他踩了一个急刹车,车子停在了贝斯咖啡室的附近,李恪谦坐在汽车里,静静地观察着宋凝雪,她看上去有些恍惚,有些心不在焉。
走进了咖啡室里,李恪谦站在宋凝雪的对面的位置,谦和的说:“宋小姐,我能和你一道坐下喝杯咖啡吗?”
“怎么……怎么是你?”宋凝雪见来人是李恪谦,慌忙站起身,心虚的说。
“先生,请问您需要些什么?”侍应生拿着餐单站在李恪谦的身边,微笑的问着。
“嗯,你给我来一杯咖啡,再来一份和宋小姐一样的蛋糕!”
“好的,先生,请稍等。”侍应生写好单子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李恪谦低头看了一眼宋凝雪的鞋子,果然她的鞋子沾染了一些红色的东西,抬头明知故问的说:“凝雪,今个儿又去什么案发现场了,你瞧你鞋子上都踩了什么东西,快擦擦。”他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帕子递到宋凝雪的跟前。
“谢谢!”宋凝雪接过帕子,柔声的道了一声谢,微笑的俯下身擦拭自己的鞋子。
李恪谦趁着宋凝雪擦拭鞋子的空挡子,试探性的说:“凝雪,看样子这红色的东西不像是血迹,好像是红墨水,你刚刚是不是去哪儿了?”
“可能是来的路上沾染上的。”宋凝雪刚刚着急忙慌的出警察局,并没有注意鞋子沾染的东西,就随口应付的说了个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