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进入《棕榈晚报》后的第二个星期,我认识了杨希冀。我这个脸盲症加名字记忆困难症的人,一下子记住了他,你真的不需要好奇。
因为他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实在太多,想记不住他都难。
第一,他不需要按时上班,并且没有固定部门,却人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女同事更是有点崇拜的感觉。
第二,就是他的身高,在我之前的高个子标准中应该是贾宇翔,因为他一米八六,穿什么衣服都特别好看。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杨希冀又刷新了我对高个子的新定义。而且他还不是那种傻大个的形象,全身的比例都很协调,完全没有那种蠢笨像。
我一个一米六五的标准身高在他的面前就是个小矮人,目测,他应该有一米九几,而我又特别喜欢高个子的男生,什么都不用做,因为只要站在他们旁边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不要误会,夸他不代表我喜欢他,我只是客观地表述一下,这点必须强调,因为贾宇翔在我心里无论如何都是好的,没人能够替代。
第三,就是他的亲和力。这是他和别人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是第一个对我笑,并除了布置工作外,主动和我说话的人。
不得不说,新人在一个公司真的不太好混,因为这里除了你自己,任何一个人都有使唤你的权利和资本,说得好听我是在报社编辑部上班,不好听的,我就是一打杂的。复印材料,帮忙校对,各种跑腿……外出采访是什么我都不知道,就更别说写稿子了,反正和我之前想的一点也不一样。
最要命的是这儿的语言,闽南语对于一个外地人来讲那就是外星文,而这边的人都习惯用它交流,所以注定我这个外地人融入不进她们的圈子,因为根本都不知道她们在聊啥。
让你帮忙的时候虽然说的是普通话,但语速很快,和闽南话也没啥区别,每次都得像白痴一样问一声“啥?”“啊?”“嗯?”然后就得遭人嫌弃着再听一遍,结果和第一遍也没太大区别,没办法只好靠猜。
这里的每一个人每天就和火烧屁股一样,动作快、语言快、走路更快,仿佛他们就是天底下最忙的人,尤其是赶不出稿子的时候,那就是炸毛鸡,看谁都不顺眼,正常女人是每个月都有不顺心的几天,而她们是天天都不顺心,想从她们身上学到东西,不仅得有谦卑的态度,更得有逆来顺受的品格。
所以,杨希冀就是圣母一样的存在,不好意思,虽然性别不对,但是我想不出另一个合适的词了,不要告诉我用“耶稣”,他还没到那个程度呢,估计谁也达不到。
这两天报社唯一的清洁阿姨儿子结婚,请了半个多月的假,导致没人打扫卫生,组长让我们自己负责自己办公桌和附近的地面。
结果一到下班时间,组长一走,那些没事儿不会和我说话的同事们就说话了。
“烦死了,报社这么大,怎么就不多请一个阿姨啊!人家下班还有事儿呢,哪有功夫打扫啊!”
“可不,我还得接我们家孩子去呢!”
“我才不管那个呢,约会去了。”
但凡作为一个有眼力价的新人,这个时候,都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笑着站起来:“没事儿,你们去忙吧,我来打扫。”
“那辛苦啦,小萧。”说着,就面无表情地走了一个。
“那个小萧,那你顺带把组长的那边也打扫一下哈。”虽然这个态度不错,但却把组长交给她的事情直接给我了,像和她没关系一样。
我呢?只能笑着说:“好的。”不然还能怎么样。
最过分的就是陈楚,就看了我一眼,然后像领导一样的说了句:“那你好好干,我先走了。”
陈楚是我在这个报社最看不惯的一个。
小组里除了组长和我,就四个人,她们三个是和我一样常在办公室的,还有一个从来就没见过面的,听说了去国外出差了,是组里唯一的男生。
别人我都不想说什么,这个陈楚,她和我同岁,论生日可能还比我小呢,只不过比我早来了半年而已,对我的态度就和领导个一样,还让我帮她校对稿子,文笔一般不说,打字还不认真,错字连篇,给她改个稿子,我这个脑细胞不知道多死了多少。
我的这些抱怨也好,不服气也罢,贾宇翔告诉我新员工都是我这样的,千万不能得罪谁,因为你不知道谁是什么背景,谁会在背后捅你一刀,所以我就成功地变成了全报社最好说话、脾气最好的食物链底端。
“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吗?”这是杨希冀和我说的第一句话,那时我还没有打扫完卫生,整个报社里就剩下我一个。
正在拖地的我习惯性地歪头边看向他边“嗯”了一声,却没有看见他的头,顺着他头的方向再抬了一下脸,这才看见。
那时候这个高个子的杨希冀就震惊了我,而且他皮肤很白皙,大大的眼睛笑起来竟然能神奇般地变成一条缝,很可爱,与他这么高的个子完全不符。
当时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他肯定是别的部门的新人,因为他和我的年龄差不多,这么晚没走,一定也和我一样悲催;第二感觉就是他应该也是外地的,因为他的普通话说得很标准,最重要的是他的个子,因为我在f市真的没见过很高的男生(我不是歧视f市哈)。
之后,他就会时不时的出现在我们部门,我们小组的人都很热情地和他打招呼,我俩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