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沈竹君脚底生风的走来了,说道“我知道你找我做什么,我已经派人去找她们了,定不会让她们落到那肮脏之地,你放心吧。”
沈竹君身着青灰色撒花大袄,下露半截灰黑撒花裤腿,脚蹬一双厚底鹿皮靴,腰间斜挂宝剑,外罩一件黑绒大氅,脸上带着轻快的神情,看来是准备出门找朋友游玩去了。到底是闲不住不知愁的少爷,得了自由便想着往外跑了。
“你在祖母这里好生养伤,祖母虽然严厉,但是她这清净,别人一般是进不来的”
唐竹芯点点头,说道“你出门帮我打听一下梅姨家的情况。若是她们无事,你便告诉她一声我现在安好。我的银子都放在她那里的,让她好生帮我安顿一下杨婆婆。还有我那白菜还得赶紧卖出去才行。”
“你还卖白菜呢?”
“不然呢,让它烂掉?趁现在官府那一批白菜还没进京,赶紧脱手才是正道!”
“你啊,刚醒过来又替别人开始筹谋了。你放心,父亲回京的时候就已经派人守在梅姨家了。想不到你个子小小的,竟然心里还藏着这么多的弯弯绕。”沈竹君摇头叹息道。
唐竹芯不理会他的感叹,见他心情不错,便问道“你这是上哪去呢?”
“太子约我们几个去打猎,昨夜下了一场雪,正是打猎的好时节。”
哦,下雪了,幸好自己动作快,将白菜全部采收了,不然全沤在地里了。
“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到了老太太这里?”如今莫名其妙的被安排在静心居,唐竹芯总觉得不大安心。
“哎……”沈竹君摇摇头说道,“父亲这一回是出了重锤了,下决心要重新整理往事。他把王妃关在房屋里,命她将当年的事情一点不漏的和盘托出。我也是听小杏喝我娘说才才知道原来你娘在王府里这么不受待见!起初顾忌着祖母,只是言语上有些不好。后来见祖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越发放纵了起来。偏生你母亲又是个不吭声的,一味的避让,王妃便伙同秦姨娘那几年没少折磨她。后来见你母亲有了身孕,害怕她会生下一个男儿,这才指使那姓王的畜生辱没了你母亲的清白。”
“听说那一夜,那姓王的翻窗跳进屋,刚脱得精光躺在床上,警觉的张婆子便听见异动进了屋里。祖母身边的丫鬟绿苏早就被王妃买通了,守在你母亲的窗外,见姓王的进了屋,便锁上了门,去叫来了老太太和王妃。”“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就不累诉了。父亲得知真相后勃然大怒,大骂王妃德行有失,当下就要写和离书休了王妃。祖母好生求情,才将这事压了下来。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让王妃在来京中回禀政务的表亲江西布政使得知了,半夜来王府造访登门道歉。”
“这江西布政使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巧舌如簧,当年可是在殿堂上都能舌战群勇的。他说王妃加入王府是当今圣上赐的婚,纵然德行有失,也只得在府中悄悄处理。如果贸然休掉,岂不是说当今圣上识人不明,胡乱指婚?这既伤及皇家颜面,又会累极王府的声誉。又说妻妾相争古来常有,况且这柳夫人是心灰意冷,自己悲愤跳塘而死的,王妃最多只是帮凶,就是对簿公堂,她也罪名不大。再一个,父亲若是一碗水能端平,立身端正,不那么偏爱侍妾,也不至于妻妾不和,闹出人命来。这布政使几句话下来就把罪名大多都安在了父亲和你母亲的身上。祖母觉得布政使说得有理,说沈家在京中能立足有多不容易,都是父亲用命换来的,又说王妃这些年操持家中事务也算有调理,这才渐渐的让父亲接受了布政使的言论。
送走了这位布政使,父亲才回头来重新料理了此事。王妃仍旧保持其头衔,只是这家中的事务往后都由祖母做主,我母亲帮着祖母料理。秦姨娘也被痛骂了一顿,罚了她两年的月银,并令其在房中闭门思过三月。王妃和秦姨娘两人在各自的院中哭了一宿,,父亲也在书房生了一晚上的闷气,今早起来还说胸口疼。因为你母亲的尸骨捞不着了,父亲便在那塘边给你娘立了个衣冠冢,今早他已经带着人去了。哎,想想你母亲也真是够可悲的,心思单纯,一心以为只要有父亲的宠爱便能在王府里立身。殊不知尊卑有别,就连我母亲那样的出身在王府里也只能做个姨娘。”
“还有一事,你得知道,你母亲生前被辱,这是父亲心里的一个结,一时半会儿是解不开的,你也不要心急。你母亲也算沉冤得雪了,这深宅大院里的女人争斗,难免没有伤亡,祖母护着你活下来,也算是对你格外开恩了。”
唐竹芯点点头,身在这个长幼尊卑有别的国度里,能给母亲洗刷冤屈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她自然不敢再要求其他的了。
“至于你嘛,老太太见你受伤严重,奄奄一息了,便令人将你抬回了静心居。只是你也别想着老太太这是认下了你,她这些年吃斋念佛的,外面就是见到一条流浪狗也会心软。当年她对你你母亲有多大成见,如今都可能强加到你身上。”
唐竹芯原本也只打算给母亲沉冤之后就算完,至于祖母是否喜欢自己,父亲又打算如何处置自己,这些她不甚在意。
“少爷,这是女子的闺房,你不能随便闯进来”一个老嬷嬷的声音传来,沈竹君被请了出去。
上了药,唐竹芯趴在床上待了一整天。
这一天的时间里,除了春香按时的过